阮眠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已經亮了。
室内一片安靜,除了偶爾紙張摩擦的聲音外,就隻有呼吸聲。
“醒了?”
正在看文件的衛銘合起文件,掀起眼簾朝她看來。
他坐在沙發上翹着腿,依舊是一身貴的要死的高定西裝,日色透過窗散落在他身上,将他微卷的黑發渡上一層光暈,那張美的富有攻擊性的臉此時眼睫微垂,透出一股難得的甯靜氣息。
“醒了就起來吃飯。”
桌上擺着包裝精美的食物,上面的logo是阮眠隻在星際廣告裡聽到過的牌子。
衛銘這位豪門大少,名副其實的奢侈。
阮眠内心唾棄了一下豪門大少就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把飯吃了。
吃過飯後她準備出院了,因為也沒受到什麼實際上的傷害,再繼續住下去隻會花沒必要的錢。
然後她就和衛銘發生了分歧。
她想回秦家,而衛銘想讓她跟他回去,她不同意,于是兩人現在就僵持住了。
衛銘這位常年都處于上位的alpha,一旦冷臉,氣息就陰沉的讓人無法呼吸,像是要窒息一樣。
阮眠雖然有些害怕,但她不想退步。
“那種地方有什麼可留戀的,那個該死的廢物都已經死了,你還賴在他們家幹什麼!”
衛銘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的這句話,原本如翡翠的綠瞳現在也燃起了火色。
“他就那麼好?好到你想賴在他們家一輩子?”
這話就有些重了,阮眠沒吭聲,她低着頭,臉色有些發白,微顫的睫毛下是微微泛紅的眼。
她昨晚才受到驚吓,連夜發燒住了一天醫院,此時看上去脆弱又可憐。
衛銘深吸口氣,緩下語氣道:“先去我那暫時住一段時間,等過些日子安全了我再送你回去。”
他語氣緩和,連神色都軟和了不少,這要是讓熟悉衛銘的人看見必定大吃一驚。
因為這位大少自從出生就是不需要看人臉色的存在,什麼時候跟人退過步,還在生氣的檔口用過這麼緩和的口吻。
但是阮眠并不領情。
或許衛銘不知道,他每次跟她這麼說話的時候,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起來都像是施舍。
他和秦家有什麼區别呢,同樣都是高高在上的資本家,他有什麼資格說别人呢,好歹秦家是她男友的家,而他是她什麼呢。
他有什麼資格和條件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呢,她又不是他的仆人。
“不需要。”
阮眠拒絕了,她伸手想要拿過桌上的背包,卻被他側身擋住了。
“阮眠。”衛銘壓下眉眼,冷聲道:“你到底有沒有點安全意識,昨天晚上要不是我去的早,會發生什麼,你知道嗎。”
“要是再發生一次你怎麼辦?”
“不勞你操心,我們秦家會保護她。”
秦染邁着大步走進屋裡一把拉過阮眠,單手拎過她的包,側眼對着衛銘道:“就不勞衛大少操心了。”
“呵,你是什麼東西,也配站在我面前。”
衛銘看着眼前這張跟記憶中那張讨厭的臉有八分相似的臉,口吻尖銳嘲諷起來,他剛想說什麼忽的想到什麼,眼神忽的一沉對阮眠冷聲道:
“你那麼迫切想要回秦家不會是因為他吧。”
“因為他長得跟那個廢物很像,所以你看上他了?”
衛銘将視線看向阮眠,自從秦染進來後她就站在秦染身後低着頭一言不發,像是個縮起來的烏龜王八蛋!
“阮眠,說話!”
他要去拽她,被秦染擋住。
“這似乎與你無關。”
秦染神色平靜,口氣卻難得的帶了一絲挑釁的意味。
這是因為之前在電梯口衛銘對他說的那句跟他無關讓他記住了,現在正好還了回去。
“呵。”衛銘被氣笑了,他臉色變得陰沉難看。
“你跟你那個讨人厭的哥一樣令人讨厭。”
“彼此彼此。”
明明是第二次見面,但這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火藥味濃的比快要炸的炸藥包還濃。
阮眠被這倆人夾的難受,她有點想走了。
阮眠視線環視一圈,尋找可以溜走的地方,眼角忽的閃過什麼東西,她朝床邊看去,見到是個包紮着蝴蝶結的小方盒。
她想起昨夜潮濕露水的聲音,他說他給她帶了禮物。
所以……
“你在看什麼?”
“那是什麼?”
倆人聲音同時響起打斷了阮眠的回想,離床較近的秦染拿起方盒看了一眼衛銘,見他也盯着看,神色似有些意外,再聯想他剛才的話可以确定并不是衛銘送的。
“這是誰送你的。”
還沒等他開口,衛銘就先問上了。
他想上前拿過那個盒子被秦染躲過,他夾眉,神色一瞬難看:“把它給我。”
他口吻帶着不容置疑,秦染先看了一眼阮眠,見她隻是愣愣的看着盒子也不吭聲,就将盒子交給了衛銘。
衛銘拆開蝴蝶結,打開包裝打開盒子。
盒子被拆開的一瞬透出淡淡的血腥味,下一秒一截斷掌出現在衛銘眼前。
那明顯是一截男人的手掌,掌心寬大,手指粗長,食指帶着薄繭,顔色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離得較近的秦染也看到了,他第一反應就是想要捂住阮眠眼睛,然而阮眠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她臉色發白,杏淺的瞳孔微顫,似被吓到。
衛銘将盒子合上,臉色很陰沉的出去打了電話,不知他說了什麼,很快來幾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将盒子帶走了。
“你先帶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