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孟解釋道:“别人送的,不穿白不穿。”
“别人?是柳師兄吧。”鳴珂已然猜出了真相。
岚孟擡眼看她,詫異道:“你怎麼猜出來的?”
鳴珂笑了一聲,“這還用猜?你身邊不就一個柳逸直麼,除了他還能有誰?”
岚孟心道,雖然事實确實如此,但是這種被人掐住了小辮子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反思自己,不能因為覺得柳逸直也算是個可信之人而懈怠啊。
“所以呢?”鳴珂觑着她的神色,直言問道:“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岚孟疑惑:“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鳴珂恨鐵不成鋼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啊?柳師兄明顯就是喜歡你啊,不然他送你這麼好看的裙子做什麼,他的銀子多得沒地花是嗎?”
“怎麼可能?”岚孟下意識否認,“這是因為他之前不小心弄破了我衣服,所以才賠給我的,才不是你說的那什麼喜歡。”
“這樣的麼?”瞧着岚孟笃定的神色,鳴珂也不由得懷疑自己了。她的火眼金睛難道看走眼了?
“就是這樣的。”岚孟點頭道。
柳逸直喜歡她?這可不興開玩笑啊。在此之前他們可是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那種關系,她還一度威脅利用他,也就柳逸直脾氣好、守信用,沒有向山到源告密,也沒有在其他人面前拆穿她的僞裝,即使知曉了她的秘密也沒有得寸進尺的地追問,她才覺得他不是個爛人,值得結交,他們的關系才緩和下來。他喜歡她?不可能吧。
這時,門邊忽而傳來“笃笃”輕響,言如期探出頭來,清朗的聲音傳入兩人耳中:“鳴珂,闫姑娘,你們來一下吧,商量一下對策。”
鳴珂“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拽着岚孟的胳膊就往外走,她道:“走吧,去會會他。”
岚孟被攥緊了手腕,一時間掙紮不得,就這樣被拽着胳膊走進了正廳裡。
姜旻和柳逸直相對而坐,言如期率先走進來坐在了姜旻下首,鳴珂毫不猶豫地拽着岚孟朝另一側走去,一把将她按在了柳逸直旁邊的椅子上,退開一步,看着并肩而坐的兩人,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湊近岚孟耳語道:“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判斷,是你太蠢了。”
鳴珂直起身,步伐輕快地走到言如期旁邊坐下,一拍手掌道:“那就開始吧!要怎麼收拾貴妃和國師?”
柳逸直開門見山道:“方才我和言師弟讨論過了,他和鳴珂進宮聯絡皇後,同時觀察凝貴妃的動向,我和闫扶音繼續設法毀掉逐月塔。”
他扭頭看向岚孟,問道:“你意下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岚孟身上,她才如夢初醒,皺眉道:“何必如此心急?你們摸清楚凝貴妃和國師的底細了嗎?什麼都不知道就往人家的地盤闖,也不怕被人甕中捉鼈。”
鳴珂笑道:“我們此行不就是為了去探探凝貴妃的老底麼?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那凝貴妃也不見得是猛虎,說不定掀開她的人皮一看,底下是個憨态可掬的小貓咪呢!”
岚孟欲言又止,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看鳴珂那鬥志昂揚的樣子,恐怕是鐵了心要淌這趟渾水了,她說再多人家也聽不進去。更何況現在箭在弦上,姜國那小太子眼巴巴地望着呢,而且皇帝和凝貴妃已然見過“吐金鳥”了,現在臨時改變計劃,反而更會引起懷疑。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凝貴妃絕不是省油的燈,你們千萬不要露了破綻。”
姜旻立即起身拱手道謝,“多謝各位仙長了,姜某感激不盡,日後必湧泉相報。”
柳逸直見岚孟抿着唇不說話,便笑着打圓場道:“殿下客氣了,丹靈衛職責所在,就算貴國使團沒來,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
進宮的時辰到了,鳴珂穿上法衣變作吐金鳥鑽進了籠子裡,言如期也換上早已備好的衣服扮作禦鳥使,混進了使團隊伍。
迎着落日的餘晖,馬車笃笃駛向皇宮,不多時便消失在了街角。
柳逸直在岚孟身旁站定,低頭看着她深深皺起的眉頭,低聲道:“你也别太擔心了,他們實力不弱,要是真遇到危險,定會向我們傳訊的,不會傻站着讓人砍。”
岚孟歎了口氣,“主要是凝貴妃給人的感覺太過怪異,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怪在何處?”柳逸直問。
“就是因為看不出來怪在何處,我才反對他們貿然進宮。”岚孟道,餘光瞥見身側男子微微向自己傾斜的腦袋,琥珀色的眼瞳和認真傾聽的神色,她忽然想起了鳴珂的話,忽然感覺心中一陣煩躁,拉下臉推了柳逸直一把,不耐煩道:“别靠我這麼近。”然後氣沖沖地走了。
柳逸直不明所以,伸手理了理被她拂亂的衣襟,一邊丈二摸不着頭腦一邊提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