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縣令能有多少錢?無非是盤剝百姓罷了。
楊正卿苦笑着調侃她:“希望人家答應建廟,人家答應了吧,你又不高興。”說着又遞給她另一封信。
姜時月疑惑着打開,還是皇帝旨意。
這封信隻有幾句話,大意是他作為一個獎罰分明的皇帝,寺廟若建成,楊正卿功在社稷,和裴縣令都是有功之人,到時論功行賞,加官進爵。但若是建廟失敗,他也會懲罰二人,輕則罷官,重則……
重則什麼皇帝玩了文字遊戲,給足了想象空間。
“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昏君!”姜時月怒斥。
楊正卿忙捂住她的嘴:“别亂說!”
這裡雖說都是他的兵,但人心隔肚皮,要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後果可大可小。
被捂了嘴也不耽誤她說話:“你可長點心吧,你這明顯是被針對了。”
還有那個什麼裴縣令,聽說是個新來的,說不定也是犯了什麼事才被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的。
蓦然被柔軟的唇瓣碰觸,楊正卿慌忙将手拿下。
姜時月也明白他的顧慮,雖說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封建統治就是喜歡玩這一套,她表示理解,因而湊上前來,改為小聲:“聽說那個裴縣令是新來的,他是不是犯什麼事了?”
楊正卿心裡正亂着,冷不防又看到她放大的俏臉、以及那閃耀着求知欲的好奇雙眸,心裡的弦越發緊繃。
他一把推開了她。
“啊!”沒曾想他這個時候給她來這麼一下,她猝不及防,險些摔倒,在楊正卿的手扶過來之前自己站穩了,并迅速閃到一邊。
“你又在抽什麼風!”她揉揉被推的胸口,蹙眉喊道。
“我!”楊正卿漲紅着臉,舉着方才推她的那隻手,看了眼她揉的地方,飛快地把臉轉到一邊,臉上又嗡地燙了起來。
他的内心此刻猶如戰鼓轟鳴。
這他娘的到底還有完沒完?自己喜歡的女人可不是她這種!之前就已經發誓要把她當做妹妹的!可不能犯渾!
在心裡罵過自己,并端正了自己的想法之後,他才得以再次正視姜時月。
他清清嗓子道:“你跟我過來。”
姜時月沒動,抱着雙臂斜眼望他。
看他單純是為了走到人少的地方,應該是為了方便講話,才提步跟上。
看她過來了,楊正卿才正色道:“裴墨陽,京城八公子之首,來做個縣官,确實是委屈了他。”
人家極力緩解尴尬的樣子,姜時月還是看得出來的,想來他不太習慣女人靠的太近,罷了,以後和他保持距離就好。
說來也是怪他,沒事捂人嘴巴作甚,這也不讓,那也不讓,一個男人,婆婆媽媽,還動不動抽風,她有時候真懷疑楊正卿是不是有厭女症。
“他得罪人了?”姜時月擦了擦嘴,問道。
他看她一眼,冷哼一聲:“他得罪了長公主。”說着,他不留痕迹地看了眼自己剛剛捂過她嘴的手掌。
他的手不髒啊,她擦什麼?還擦那麼多下。
信不信再來捂一次?
姜時月渾然不知楊正卿此刻在想什麼,她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楊正卿便将裴墨陽和長公主的事迹簡單講了下,大緻說來,是長公主愛而不得,轉移目标後為洩憤,給皇帝進言,将人下放的故事。
姜時月聽了,對這個尚未謀面的裴墨陽贊賞有佳: “看來這個裴墨陽是個真性情的人,被公主青睐都不為所動。甯願被貶到這窮鄉僻壤,也不向公主低頭。”
哪知楊正卿聽了,冷笑道:“他家大業大,有家族撐腰,又胸無大志,終日所求不過是些風花雪夜,不過是為了點子虛名,端着清高罷了!”
姜時月:這是……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