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星阙眯了眯眼：“這是看着網上聞疏清還處在争議裡所以打算獅子大開口呢。”

什麼叫“正向的紅”？難道有誰紅起來是靠燒殺劫掠的？這不就是在點目前還在輿論中心的劇組男主角嗎？

許黛念的經紀人瞧不上這個劇組無非就是因為王導過去拍的多是些小衆佳作，這次雖然和戴星阙久違地合作了，但誰能保證熱度呢？更别提劇組裡請的另一個男主角還是個剛有名氣就陷入風波的小明星，人家就不樂意了。

“老戴，你說我們怎麼辦？加錢的話我還能再從卡裡找找……”

“王樾銘，”戴星阙冷下臉，“你還真準備給他們掏錢啊？也不先讓他們估量一下自己的價值配不配得上這片酬。”

最後戴星阙一錘定音：“不加錢，他要是還說什麼時間之類的，我就聯系編劇改劇本。”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許黛念那小姑娘看着還挺勤奮上進的，結果就因為這點原因被删戲份了……”

“你真以為許黛念她一點兒都不知道？即使加片酬這事不是她提出來的，也一定是她默許自己的經紀人提的……小姑娘咖沒多大，譜倒是擺起來了。”戴星阙抱着手臂，無語地看着他。

“這種野心比實力還膨脹的一般都沒辦法長紅，上一個這麼幹的現在都快入土了。”他手裡捏着部手機，手機上快速刷新的微博評論都帶着“揭秘翟知樂”的詞條。

“這段時間你少和李百川走近，即使要約酒也小心點狗仔之類的，我要去找我的某位老朋友，順便給聞疏清打個招呼。”

這麼說這，他忽然“啧”了一聲：“真是麻煩，我怎麼第一眼沒看出來聞疏清是個容易招黑紅的體質。”

*

伴随着門口叮鈴哐啷一陣門鈴響，聞疏清從劇本裡脫離，不着痕迹地皺了皺眉，起身前去開門。

“你好，聞老師。”門外是個聞疏清從沒想到的人——戴星阙，聞疏清再打量對方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他。

沒等聞疏清再說别的，他就以一種聞疏清沒辦法拒絕的姿态把手裡的水果遞了上去：“真是太叨擾了，我在附近見了個朋友就想起你也住在這邊，于是買了些水果上門。”

聞疏清隻能讓開空間讓戴星阙擠了進來，從鞋櫃裡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手裡提着沉重的袋子木着臉試圖微笑：“哪裡叨擾。”

笑容很勉強，勉強到戴星阙隻掃了一眼便快忍不住笑——他第一次見聞疏清時，還覺得對方非常适應交際場，但今天一上門才發現這人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恨不得直接把他推出門外的氣質。

一邊想着，戴星阙一邊觀察房子内部。如果家裡藏了什麼人的話就不太妙了，挑選演員時抗風險性也是一大考察點，隻不過聞疏清是由王樾銘拍闆定下的，他沒來得及去搜集資料。

“劇本看了多少？”戴星阙笑眯眯地問。

聞疏清抽了抽嘴角——他不覺得戴星阙是為了這個上門的，這種合情合理的發問完全可以在微信上解決。但他還是一闆一眼地回答對方：“已經看過幾遍，差不多背完了。”

戴星阙連連點頭，倒也不賣關子：“關于劇本，可能有些地方需要和編劇再商議，你可以加編劇的微信談談你的想法，之後有新劇本改出來了會第一時間發到你微信上。”

聞疏清沉下臉，光從戴星阙這幾句話裡他就察覺出了一些不對，但既然戴星阙沒直接告訴他，想來也不是因為他：“離開機沒多少天了，編劇改劇本會很累吧？”

“我們的編劇很厲害，寫過不少獲獎劇本，光是這點兒難度還難不倒他。”戴星阙搖搖頭，目光還是放在聞疏清身上，“倒是你還能适應嗎？”

深知自己的過目不忘誇張到了什麼地步的聞疏清面色無波：“我都還行。”

“……你不好奇為什麼要改劇本嗎？”戴星阙好奇地問。

聞疏清平靜地說：“您不是個會胡亂說話的人，如果可以讓我知道那麼遲早會說，如果不能讓我知道即使我問了您也不會直接回答。”

“這麼笃定？”

聞疏清雙手插兜：“您是這樣的人。”

戴星阙半點兒不惱，甚至還輕松地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快樂，其實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你還記得《見星》裡飾演女主角的那位演員嗎？”

聞疏清對那位看起來就膽子不大的女演員有印象，聞言點了點頭。

“她的經紀人想要提片酬，但我和王導一緻認為她不值這個片酬，于是我們商議之後決定删減她的戲份以此來達到他經紀人口中的‘省事’電影。”

說完之後，戴星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聞疏清，就好像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一般。

聞疏清眨眨眼，面色坦然地回看過去——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番話多少帶了點兒指桑罵槐的意味。光說還不明顯，一看戴星阙的動作便一目了然。

聞疏清不是特别喜歡這種說話風格，對着戴星阙也沒什麼好臉色：“您沒必要這麼說話，拐來拐去的看着心思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