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
但老天那天分外看不慣他,路走到一半天上就下起了瓢潑大雨,聞疏清緊趕慢趕跑了一陣等走到花店的時候,全身上下都濕透了。
雨天花店的客人比平常更少,聞疏清直接推開了門,和正在悶頭做題的池恒洲對上了視線。
“你怎麼……”池恒洲有些驚訝,但下一秒更多的是緊張,就像是教訓不聽話的可憐小貓一樣轉了一圈,擰起眉,“身上都濕了,不上去沖個熱水澡的話容易生病。”
不留情的大雨讓聞疏清的衣服、發型全都變得亂糟糟,他狼狽地站在門口,下意識想拒絕,卻被池恒洲一個眼神壓住了。
“先上去。”池恒洲拉着聞疏清走。
池恒洲的身高比聞疏清高一點,拿出來的校服也更大,聞疏清不知所措地拿着衣服直接被推進了衛生間裡。
略顯狹窄的衛生間讓聞疏清可以走的地方更小了一些,一時之間對着鏡子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這是他第一次踏足池恒洲的卧室。
等聞疏清洗完澡出來之後,卻發現池恒洲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習題冊全搬了上來,正坐在桌子前埋頭寫題。
聞疏清放緩腳步走過去,卻被池恒洲瞬間逮住了,一時半會僵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
“洗好了?”池恒洲站起身,讓出椅子,把滿臉寫着不自在的聞疏清按在了卧室裡唯一一把椅子上,而自己則走進衛生間把聞疏清的衣服拿了出來。
聞疏清攏了攏對他來說有點大的校服,下意識在椅子上挑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池恒洲。
池恒洲端着一盆衣服,還沒走就對上聞疏清的眼睛,臉很明顯的空白了一瞬間:“……我要去洗衣服,你待在這裡等我,很快的。”
饒是聞疏清這個對人際交往一竅不通的人都覺得不好,立馬站了起來,往池恒洲的方向走了幾步:“我洗吧。”
“……”池恒洲沒對他的說法提出什麼看法,隻是問了個很緻命的問題,“你會洗嗎?能洗幹淨嗎?”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會洗是會洗的,但洗不洗得幹淨就不好說了。
思及至此,聞疏清退了一步:“那我跟着你一塊去。”
“行。”池恒洲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衣服被打出了泡沫,池恒洲動作娴熟地把洗過的誰倒了,再重新沖了一遍還沾着點泡沫的衣服。
等到洗完了就扔進烘幹箱裡,站在旁邊又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發起呆的聞疏清,耐心十足地問:“在想什麼?”
“……你手冷嗎?”聞疏清隻停了三秒。
池恒洲順着聞疏清的視線看向自己的手,骨節分明的手在冷水裡浸着,早已經凍得紅彤彤。這似乎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因為下一秒聞疏清就握起了池恒洲的手。
然後思考一下,又把池恒洲的手塞進口袋裡。
這個動作的距離已經太近了,但這個時候無論是池恒洲還是聞疏清都沒有提起——不知道是根本沒想到,還是想到了也不想提。
兩個人默契地維持着安靜,不知道過了多久,池恒洲才抽出已經暖和些了的手,在空中頓了幾秒,仗着身高揉了揉聞疏清的頭發:“謝謝。”
聞疏清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的行為。
但也不需要考慮太久,下一秒他就被已經幹了的校服撲了滿懷。
“走吧。”池恒洲率先轉身。
帶着淡淡皂香味的衣服就老老實實呆在聞疏清懷裡,直到池恒洲因為沒聽見聞疏清的聲音而疑惑轉頭的時候,他才恍如初醒。
“好。”
他跟在池恒洲後邊,連着躍下幾步樓梯。
或許是在夢裡的緣故,池恒洲的身影很快随着走下樓梯的動作而消失不見,聞疏清眼皮顫了顫,倏地睜開了眼睛。
還沒等他喘上幾口氣,就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池恒洲锢在了懷裡,緊緊抱住讓他半點兒自由都沒了。
聞疏清:“……”
冷靜地思考了幾秒,聞疏清先看了眼挂在牆上的時鐘——還好,早上七點,滿打滿算睡了五個小時,劇組裡睡出來的生物鐘不會因為昨天熬夜了就改變。
他躺在池恒洲懷裡醒了幾分鐘,池恒洲依舊沒有自然醒的迹象。
昨天開車的勞累實打實作用在池恒洲身上,他睡得很沉,聞疏清也不忍心直接叫醒他,轉而悄悄從他的懷抱裡出來。
小心翼翼地拉開池恒洲的手臂,把它安穩地放在被子裡,然後緩慢地起身——就差一點!
啪叽。
聞疏清又被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