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最忌諱這種事,小翠這次恐怕是在劫難逃。
隻是若小人真的是小翠,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甯可錯殺一百,不可放過一個。
“這不是我的東西,我不認。”小翠雖然被打的鼻腫臉青,卻依舊倔強的不肯認罪。
“在你房裡搜出來的,怎由得你不認?”嬷嬷厲色道。
小翠卻不再說話了,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小翠,我平時待你不薄,你竟還做出這種事。下毒的事也是你幹的吧!”習楠顯然是被吓得不輕,瑟縮在戎楚的後面,輕輕的顫抖着。夙月很想上去安慰她,但如今人太多,實在是不合時宜。
“什麼?下毒?朕怎麼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戎楚的臉上也難掩怒色,看向夙月,想要一個解釋。
“奴才該死。”夙月應聲跪倒在了地上。
“不怪哥哥,是我讓他不要告訴帝君的。楠兒本想再給小翠一次機會,豈料她竟然變本加厲。”習楠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竟然可能給夙月帶來殺身之禍。
“起來吧。”戎楚的目光依舊未從夙月身上離開。
“來人啊,将小翠仗斃。以後宮裡要是再出現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決不輕饒。”戎楚說罷便甩手離開了。
夙月突然覺得這樣的戎楚實在是令她很陌生,渾身上下隻剩戾氣和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的威嚴,再也不是那個溫潤如水的楚大哥。
“習太醫,請起吧。”一雙纖纖素手伸了過來。夙月擡起頭,正是宜荌,心中大呼不妙,沒理會她伸過來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宜荌的眼睛笑得跟月牙似的,卻讓夙月打心底發麻。
眼見夙月不領自己的情,宜荌便識趣地把手伸了回來,道:“說來習太醫也是槿貴人的哥哥,好好安慰槿貴人吧。我等再怎麼上心,也終究是外人。”說着便要走出槿園。末了,又添了一句:“怎麼?驸馬爺不走嗎?”
玄夜愣了一會兒,看向夙月。
夙月知道玄夜是想安慰她,點了點頭表示會意。玄夜知道自己留不得,便還是不情願地跟着宜荌走了出去。
如今,槿園裡隻剩下習楠和夙月兩人。
原本喧鬧的槿園頓時變得冷冷清清。
“夙月姐姐,我好怕。我不懂,忍心為何如此複雜。我對她這麼好,她為什麼要害我?”習楠倒在了夙月的懷裡。
夙月撫摸着習楠的頭發,安慰她道:“沒關系,孩子沒事就好了。”
習楠卻擡起頭,問:“是你做的對不對?”
“什麼?”夙月一時間沒理解到習楠的意思。
“小翠是這麼謹慎的一個人。若毒是她下的,她斷然不會蠢到把小人放在如此容易讓人找到的地方。”
“你是說,我為了斬草除根,陷害她?”夙月反問。
習楠沉默,沒有回答,試圖從夙月的眼睛裡尋找答案。
“不瞞你說,我也覺得奇怪。但真的不是我做的。”
“啊……”宮裡突然傳來一聲聲駭人的慘叫聲。
習楠吓得抱得夙月更緊。夙月輕輕拍着習楠的肩膀,安撫她。不知為何,夙月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待安撫習楠睡着之後,夙月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小翠的房間。
小翠的房間擺設十分簡單,以至于,雖然被侍衛們翻的一片狼藉,卻也亂不到哪兒去。不知為何,夙月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總覺得仿佛在哪裡見過似的。
小翠的口風很緊,實在像是個經過嚴格訓練的人。再看她的房間,幾乎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迹。如此謹慎的一個人,又怎會輕易的讓人抓住把柄。夙月總覺得,今晚發生的事情,倒更像是一種陷害。
如果真的不是小翠,那豈不是冤死了一條人命?
夙月大驚。宮中那駭人的慘叫聲已經漸漸地越發微弱。
夙月連忙跑了出去。
但願還來得及,還來得及……
待夙月趕到行刑場,小翠已經奄奄一息。
“慢!”夙月一聲喝令。
侍衛們全都齊刷刷地看着夙月。
“我有話問她。”
夙月伸手探了探小翠的鼻息,無奈已經太晚。小翠早就不行了,如今不過是一口氣,苦苦撐着,仿佛就是為了等夙月來似的。
她隻感覺到,有一塊冰冷而滑膩的東西被塞進了自己的手裡。隻因夜色太黑,侍衛們全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