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言的神色太過于有壓迫感,許樂程有些不适應。他沒答話,隻動了動手腕,用動作向傅斯言抗議力道有些重了。
傅斯言會意,輕了些手勁,但還是沒放開。
“我是擔心被人知道你是我老公。”許樂程正色,“不是擔心被人知道我有老公。區别很大的好嗎。”
傅斯言一錯不錯地看了他好幾秒,終于松開了手:“林盛不會多話。”
傅斯言這麼說,顯然是已經叮囑過林盛不要張揚。
許樂程放了心,跟着進了傅斯言辦公室。
這是他第三次來傅斯言的辦公室。
第一次,他們兩人各懷心思彼此試探,定下了終身大事。
第二次,他被對傅斯言心懷戀慕的助理攔在門外時,雖然他理直氣壯地把人怼開了,但對于和傅斯言之間的合作依然心懷不安。
而這第三次,他是因為要應對許常磊而來。
是他的家事,卻圍繞着傅斯言展開。這種感覺很奇妙,但更奇妙的是,比起有着一部分同樣DNA的許常磊,和他隻有利益交換關系的傅斯言,反而更像支撐他的家人。
這次,他覺得傅斯言和自己是同在一個陣營,什麼話都能直說。
他也能信任傅斯言。
這樣看來,他們之間磨合得還算不錯。
雖然傅斯言常常的惡趣味讓他有些應對為難、甚至有時候很想炸毛,但這又怎麼不算是合作關系的良性進步呢。
隻是……
他低頭,看了看傅斯言依然圈住自己手腕的手:“你能放開我了吧?”
傅斯言輕輕一笑,微微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不放。”
許樂程退開了些,躲開在耳邊撫動的傅斯言的呼吸,又瞪了傅斯言一眼:“不放,我就……”
傅斯言笑笑,手動了動,卻還是沒放開許樂程。
用手指在許樂程脈搏處那塊薄薄的皮膚上輕撫,他聲音更低更沉了:
“你就,對我怎麼樣?”
怎麼樣……
許樂程隻是脫口而出的話,但說到一半他也不知道怎麼說完,所以才不說了。
說“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小孩子似的,幼稚。畢竟自己立了三天不回傅斯言消息的flag雖然暫時還沒倒,但人卻跟着傅斯言到了這裡。
說“我和傅媽媽說你欺負我”?
太像撒嬌了。他們又不是真的夫夫關系。
說“我告訴傅爺爺我們是協議結婚”?
沒有商業精神。這種話,但凡說出一次,就等于沒了誠信。
傅斯言日常穿着的都是規整的西裝,袖扣領帶領帶夾一絲不苟,因為他本身的矜貴之氣不顯浮誇做作,也符合他的身份。
而自己,羽絨服脫在了傅斯言的車上,此刻牛仔褲和加絨套頭衛衣的裝扮站在傅斯言面前,看着确實在方方面面都不對等,沒有什麼和傅斯言談條件的資本。
可他就是一次一次在和傅斯言談條件。
而傅斯言,似乎也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了。
許樂程的目光下意識落在傅斯言辦公室裡那張簡潔寬大的辦公桌上。
傅氏對于傅斯言的重要度,由此可見,不可言喻。
傅斯言沒再問許樂程“就怎麼樣”,而是帶着許樂程走到辦公桌旁,又欺身靠近,帶着不容抗拒的力氣,把許樂程按在了寬大的辦公椅上。
許樂程有些不解:“你幹什麼?”
“你是決定者。” 傅斯言的手又緊了緊,用力度和溫度表明自己的态度,“不用顧慮,你可以替我做任何決定,承諾任何條件。”
許樂程猶豫了一下,眸子閃了閃,終究沒站起身。過了一會,他背往後仰靠在辦公椅的靠背上,向傅斯言點了點頭。
傅斯言松開了手,又擡起來撫了撫許樂程的發尾,說聲“許總,很有氣勢”,繼而輕笑着退開,坐到了距離辦公桌幾米外的待客的沙發上,完全是敬陪末座的态度。
一手搭着沙發的扶手,傅斯言微微側頭看向許樂程。
穿着衛衣的許樂程坐在寬大的真皮辦公椅上,雖然也有些青澀的感覺,但氣場并不弱。
應該說,并不咄咄逼人,但卻有不容忽視的笃定,堅毅,強勢。
傅斯言不由得想,如果許氏在許樂程手上,也許……
“傅斯言。”
許樂程忽然開聲,很是慎重地叫了他一聲。
“嗯?”
傅斯言擡眼,向喚着自己的許樂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