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是昨天進門要債的時候把人吓到,現在才回過神來,要和自己一刀兩斷吧?!
“我送出手的東西不可能再要回來,給我拿着!”秦禮聲音大了幾分,慌忙把錢塞回雲殊意手裡。
雲殊意被秦禮的聲音吓得臉都白了,他僵着身子,眼裡滿是害怕。
“诶诶,你别哭啊。”秦禮慌忙壓低聲音解釋,“我不是在兇你啊。”
雲殊意緩了緩,接過男人手中的錢放在書桌上,順便從書桌裡拿出一張紙,彎腰在上面寫字。
他的字蒼勁有力,看起來充滿了力量,但卻字字帶着辛酸:我知道你沒有兇我,是我害怕有人聲音太大,對不起。我隻是想請你幫我買一點吃的,沒有要把錢還給你。
筆尖在最後一個字上停留一會後,雲殊意寫道:楊波打我的時候,會很大聲地罵我,我真的沒有害怕你。
盯着紙上的字,秦禮又想到了昨天在雲殊意身上看到的傷,頓時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去把楊波揍一頓。
雲殊意又添油加醋地繼續寫:他們都不喜歡我,總是對我動手動腳,你是我交到的第一個不會對我動手的朋友,我很開心。
秦禮當即炸了。
他雙手緊握,裸露在外的手臂暴起青筋,咬牙切齒地問:“誰,誰對你動手動腳,記得他們的名字嗎。”
雲殊意踟躇片刻,問道:你是要幫我出氣嗎?其實不用的,我已經習忄
慣才寫了一半,雲殊意筆下的紙被人猛地奪去,筆尖在紙上劃出一個鋒利的弧度。
“習慣個屁!這種事情為什麼要習慣?”秦禮怒吼一聲,直接撕碎了這張寫滿委屈與妥協的紙,手一揚準備丢了碎紙,随即想到丢了以後還要撿起來,幹脆把紙放進了褲子口袋裡。
雲殊意眼神有些悲哀,他破碎的目光落在男人臉上,一字一句地開口:因為,無家可歸。
雲殊意當然也不想習慣,但是一切都在逼迫他低頭。
母親和妹妹将他視為累贅,不可能成為他的靠山,楊波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痛苦,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往他的脊背上增添重量,都在試圖讓他卑微地跪在地上,卑躬屈膝地給所有人賣笑,永遠擡不起頭。
沒有家,沒有朋友,沒有能夠依靠的肩膀,他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吞,獨自咽下血和淚。
秦禮再也無法克制,他伸手抓住雲殊意的手臂,将人拉進懷裡,身上的熱意透過單薄的衣物傳遞,仿佛要借此驅散雲殊意身上長久萦繞的陰寒。
他喉頭發緊,“别怕,别怕,以後任何人欺負你,你都可以告訴我。”
“你秦哥我别的不行,打架第一名,十裡八鄉沒有人能打得過我。”
雲殊意的雙臂被男人箍得很緊,他和男人肩貼着肩,腿碰着腿,兩人的距離已經遠遠超過了男女之間的普通社交距離。
但兩人全都心照不宣地在眷念着這個擁抱。
沒一會,雲殊意推開秦禮,朝後躲了兩步。
“不好意思啊。”秦禮輕咳一聲,“我情緒太激動了,冒犯到你了。”
雲殊意搖搖頭表示沒關系,他仍舊沒有說欺負他的人是誰,秦禮也舍不得逼問。
看着女人透着委屈的臉,秦禮心想,大不了他自己去查,那些人,一個都别想逃。
雲殊意不知道秦禮在想什麼,要是知道也隻會拍手叫好,因為這正是他這麼做所期望看到的結果。
他的睫毛顫了顫,遮住眼中濃濃的不舍,指了指房門,示意秦禮該離開了。
雖然秦禮也不想離開,但他最後還是敵不過雲殊意的命令,他拿過桌上的錢和飯盒,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對雲殊意說:“晚上我給你買點吃的,你别睡太早。”
雲殊意站在原地,乖巧點頭。
秦禮心滿意足地走了,心裡期待着夜晚快點到來。
送走秦禮後,雲殊意在房間裡随便轉悠一圈,他翻遍了家裡所有能藏錢的地方,都沒有找到一分錢。
按照楊波狡兔三窟的性子,他不可能把錢全部帶在身上,除非……他确實是沒有錢了。
雲殊意心下困惑,如果楊波把錢賭完了,他該怎麼還債?根據女主的日記,楊波半年後都還能走路。
不可能是王勇明放了他一馬,原劇情裡秦禮也不是會對楊波手下留情的人。
楊波把家裡所有東西都當了都沒有一千,他是怎麼還上錢的?賭博?還是……
雲殊意突然想起昨晚楊波對秦禮說的那些話。
不會是要把他賣了吧?
雲殊意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但他不覺得害怕,反而興奮地想:在被欺負的時候失手殺死幾個人不過分吧。
反正這個世界的法律還不完善,自己要是利用得當,不僅不會進監獄,說不定還能反過來将那些人送進去。
要是能趁機把楊波殺了就好了,殺不死就捅成殘疾,把他丢在床上,讓他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