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雲殊意準時到了德宇集團,剛下車就迎面碰上了原穎初。
原穎初的臉色不太好,唇色蒼白,走路時腳步虛浮,搖搖晃晃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
雲殊意見狀,上前把人攙扶到保安室,給她接了杯溫水,“給,喝點水緩緩吧。”
原穎初接過茶杯捧在手心,輕輕抿了一口,唇瓣水潤了一點,也多了點血色,聲音卻依舊虛弱:“謝謝你啊。”
“怎麼虛成這樣了,公司加班?”雲殊意摘下自己的帽子放在靠窗的長桌上,對着鏡子理了理淩亂的頭發,随口說道,“我說還不如和我一起做保安,起碼休息時間多。”
原穎初聽了,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又癟了癟嘴,傾訴欲一下子湧了上來:“還不是那個宮總,整天挑我的刺,我都好幾天沒有睡好了。”
“他對你很不好?”雲殊意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對面馬路,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也……還行吧。”原穎初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精神起來,“我昨天去看了中醫,他說我氣血不足,要多補補。沒想到宮總知道後,給我買了好多補血的東西,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吐槽他了。”
雲殊意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那個中醫有用嗎?我最近有點頭暈,我也看看去。”
原穎初一聽,立刻來了精神,給雲殊意安利:“可以呀!那是一個老中醫,醫術特别好!每天找他的人特别特别多,你要去看的話,記得提前預約。”
她說着,掏出手機,“咱們加個微信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兩人加上微信後,原穎初也緩了過來,她起身朝雲殊意道别:“我要回家做飯了,拜拜。”
雲殊意揮了揮手,“再見。”
原穎初走後,保安室又恢複了安靜,雲殊意坐在椅子上,無聊地翻看朋友圈。
大部分都是加的那些不認識的女生發的朋友圈,吃喝玩樂、日出日落、海洋群山……每一張照片都是美好的記錄。
那些暗流湧動的紛擾,并不會影響大多數人的生活,他們的生活依舊平靜如水面,隻是偶爾泛起漣漪。
雲殊意刷新了一下,正好看見了原穎初新發的動态。
【初初ovo: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去過樂鑫福利院了,不知道那裡的小朋友們過得怎麼樣,這周六有沒有人想和我一起去的呀?】
剛看完朋友圈,原穎初又給自己發來了消息。
【初初ovo:[位置·芝蘭中醫館]】
【初初ovo:就是這家啦,而且這家還能幫忙正骨,殊意你要是坐累了,可以去那裡正一下骨,很舒服的!】
雲殊意回了句“謝謝”後收了手機,又不經意地掃過馬路對面。
那輛黑色轎車依舊停在那裡,車窗未開,但雲殊意能覺察到對面的視線。
還在監視他。
雲殊意皺了皺眉,思緒萬千。
蕭纣給他喂了藥,按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再管他了,而且蕭纣得到了那個保險箱,重心隻會放在保險箱上,怎麼會分出心來關注一個什麼都沒看見的人。
至于那夥想殺他滅口的人,應該是偷襲蕭纣的那一夥人,他們最早就決定殺了他,肯定也不會大費周章去監視一個該死的人。
難道是那輛側翻黑車的人?
雲殊意沉思片刻,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猜想。
不會是這三波人,他們要麼想要自己的命,要麼想要知道貨的行蹤,查出另外兩撥人是誰。
他一個交際圈小得可憐的混子,根本不需要他們的監視。
雲殊意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到監視他的人是誰,最後幹脆不想了。
現在線索還不夠,再怎麼猜也隻是徒勞。
再等等。
無論對方是誰,他總有辦法應對。
淩晨兩點回到家,雲殊意吃了藥躺在床上,剛醞釀一點睡意,就聽見窗外傳來一點細微的動靜。
他坐起身,默默看着窗口。
發廊建成十多年一直沒有重新裝修過,閣樓的窗戶是朝外開的上懸窗,窗鎖壞了一年多還沒來得及換,從外面也能将其撬開。
昨天雲殊意就發現了這個問題,但他并沒有立刻換——就是為了等某個半夜光顧的小賊。
窗戶被緩緩撬開,一抹白色從外面鑽進來。
001正聚精會神地撬窗,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裡的人已經醒了過來。他用尾巴尖頂開窗戶縫,順着窗沿慢慢地、一點點地用腹部挪動到地面,費勁鑽了進來。
在他擡起身子的瞬間,一道刺眼的光照了過來。
“呔,什麼妖怪!”
雲殊意雙目炯炯地盯着地上的白色生物,等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後,害怕地大喊一聲從床上彈起,“我靠,蛇!”
他踩着床連連往後退,慌亂之中,雙腳突然踩空,往後倒去。
001還沒來得及悲傷伴侶不喜歡自己的模樣,就看見粗心的伴侶即将受傷,他連忙爬到雲殊意身下,變大自己的身子做雲殊意蛇形肉墊。
雲殊意直接掉在了001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