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害怕吧。”果妮毫不留情地說。
“呃。”
帕茜僵了一下,她沒想到果妮一開口就這麼直言不諱,一點面子也不給她留。
明明她們倆還算是“青梅竹馬”吧?可這種情況下果妮也一點都不為她着想。要是果妮肯把對佑莉的千分之一的溫柔分到她身上就好了。
帕茜胡亂想了一通,到回答果妮問題的時候,又結結巴巴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沒有害怕,”帕茜說,“隻是太久沒見小姐了,再次看到她覺得高興。”
果妮:“你那不是高興的臉,也不是高興的表情。”
被說中心思的帕茜也沒辦法再找借口。
她确實是有些擔心現在家族裡的情況。被果妮看出來這一點也是理所當然。
果妮輕哼了一聲,扭頭就走,帕茜知道她這是要自己換個地方說話的意思。不出所料,果妮帶她來到自己的房間,這裡沒有别的人,侍女們也不會跑到這兒來躲閑。
帕茜一進門就看見她床邊擺着的暖爐,她高興道:“你還留着啊?!”
這是她離開之前托蘇瑟轉交給果妮的,這個家夥雖然來到什諾特已經很久了,但是比其她人怕冷得多。
帕茜不知多少次看見她手都凍紅了卻還要碰水生火,在廚房裡工作聽上去不會着涼,但也不是什麼輕松的差事。
果妮把懷裡的小布包往前一遞。
“廢話,”她說,“我就這一個取暖的東西,還能把她丢了不成?”
帕茜不和她生氣,她心情很好地拿過果妮給她的零嘴,很久沒有人給她開小竈,自己去找其她人要零食吃又很丢臉。
也隻有回到這裡來的時候能名正言順地吃點甜食。這東西能讓人補充能量,也讓人開心。
帕茜心裡想着,對果妮這種暴脾氣的人來說,疼愛朋友算是她為數不多的優點了。做東西好吃是其一,護短是其二。
“聽其她人說,那死車夫鬧事的時候,是你‘勇敢’站出來,保護布塗娜的?”
果妮的臉“唰”一下就紅了。
明知道帕茜要說什麼,手裡的零食已經給出去,這下什麼東西都堵不住她的嘴了!
帕茜夾着嗓子,故意湊到果妮面前,彎着腰擡着腦袋逗她,“好厲害呀,果妮姐姐,要是我被人欺負了,你會不會也這樣保護我?”
果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從她手上的零食口袋裡抓出一塊曲奇。
“閉嘴!”她假裝惡狠狠道,“吃你的吧!”
帕茜還能怎麼辦。她隻有順從嚼幾口。
每次見面都是這樣,要是不惹一下果妮,就和自己的任務沒有做完一樣。渾身都有種刺撓感,讓她不得不想一些更損的法子。
這麼多年下來,她大概也知道果妮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被誇會不會害羞。以及,提到什麼事會讓她特别不開心。
帕茜吃完最後一塊曲奇,意猶未盡地抖了抖布包。
“沒有了。”她輕歎道,“果妮姐姐——”
果妮豎起手掌:“停!”
帕茜乖乖聽話。
果妮揉了揉太陽穴,想了一下被帕茜打岔之前自己想說的東西。
這次下山同以往不同,帕茜是作為分隊的領隊下來的,她不能随意地浪費自己的時間。而自己等會兒也要準備給小姐上課。
她們都沒那麼多空餘叙舊。
……況且就這兩天分開,這麼短的時間有什麼舊可以叙的?
果妮想到這裡,直接問她:“鎮子裡現在怎麼樣?那些人還是沒有找到嗎?我聽說已經查到幕後主使是亞托裡,後續呢?”
帕茜無奈地看着她:“你真是隔着這麼遠都不閑着。”
果妮皺着眉頭:“這也是我的家族。”
她一樣可以關心。
“好好好,”帕茜隻得投降,“我隻是希望你多相信一下我們這群騎士,蘇瑟就算了,你怎麼也這麼着急。”
蘇瑟就算了?
果妮翻了個白眼:“行了,别磨蹭了,能說多少就說多少吧。”
“原本是有進展的,”帕茜拉過果妮的凳子,随意地坐下來,“我們通過那群人的信息找到了囚困失蹤人質的地點。”
果妮盯着她:“然後呢?”
“撲空了。”
“……什麼?”
帕茜無奈聳肩,她歎了口氣,把雙手墊在自己腦後:“那群人比我們想的還要精明,等我們找過去的時候,剩下的隻有一個被踩亂的草堆。”
“該死的亞托裡已經走了?”
“沒錯,他們在山上挖了一個巨大的洞,然後用樹葉把上面全部都遮住,就像做了個野獸陷阱那樣把人關在裡面。那裡藤蔓交錯,平常根本想不到那地方還能藏人,所以我們搜查了很多遍都沒有查到蹤迹。”
帕茜坐直身體,向果妮坦言,“我懷疑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在山下——他們不在乎和我們做交易。”
“……所以,幕後主使不是亞托裡?”
果妮聲音好像有些顫抖。帕茜看了看她,發現對方的情緒還算正常後,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