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課是微表情心理學。
教授這個課程的是一位有趣的女老師,據說曾是一位審訊專家。她很有一套自己的作風,講課從不枯燥,擅長理論實踐相結合。上她的課,要随時做好被提問的準備。
不過學生們也都很喜歡這節課,畢竟什麼東西一旦沾上心理二字總是顯得神神秘秘的。也有很多人畢業以後想去搜查一課任職,到時候審訊犯人什麼的肯定少不了。
女老師在講台上緩慢踱步,“人們在社交中,常常會使用一些虛假的表情來迷惑對方,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某些非常細微的表情變化,卻可以表達出内心真實的感受。”
“微表情”存在的時間往往是非常短的。但因為是無意識的,往往會暴露出真實的情緒。如果驚奇、害怕等表情在臉上超過一秒時,那通常代表人是假裝的。
她合上書本,雙手撐在講台上:“講過了各個情緒可能帶來的微表情,下面我們通過一個互動來實操一下。大家都有玩過是與不是的遊戲吧?”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遊戲,出題者要在心裡想一個題目,要求是一樣東西,猜題人要通過十個隻能詢問“是或不是”的問題進行判斷,最終猜出答案。
下方傳來零零散散的“玩過”“很簡單的遊戲”回答。
女老師笑了下:“不過這一次的規則和你們玩過的不同哦,出題者可以回答錯誤的答案,誘導猜題人走向錯誤的方向。
謎底我們也給予一些限制,必須是實體且兩人都熟悉的,想好之後要寫在紙上。下面,左右桌兩兩一組,給大家十分鐘的時間,開始吧。”
添加了心理學新玩法,難度就會高很多。你既可以故意說錯誤答案,也可以毫不在乎的說正确答案,卻引導别人這是錯誤答案。
秋草十霧瞥了眼某松田姓同桌,沒動。
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上課的日子,熟悉地課程,熟悉的話語,恍惚間讓他以為回到了那個春天。
【“嘁,怎麼又是跟你一組。”青年嫌棄地說道。
“你以為我很想跟你一組嗎。”另一個人不甘示弱。
“你最好别拖我後腿。”
“我看你是怕輸給我吧。”】
女老師掃視學生,幹脆地點名:“秋草,待會你來分享你們組的内容。”别想摸魚。
一句話将秋草喚醒過來,回憶與現實漸漸重疊。那個熟悉的卷毛深沉地雙手交疊撐着下巴,勾起笑容:“我已經想好了,盡管來問吧。”
快速解決吧。
曾經那個家夥說的是什麼來着?十霧仔細在記憶中搜尋。
一件在課上發生的小事,本以為在數十年間遺忘的東西,竟如此清晰地流淌在腦海中。
【“……你的答案是炸彈對不對。”
曾經的自己頗有些無語地說。
松田陣平匪夷所思:“準确來說是□□。不對,這才三個問題你怎麼猜出來的。”
“你是白癡嗎。”
“…你才是。” 】
秉承着話最少原則,十霧壓下心中那一些不适,單刀直入說道:“炸彈。”
松田愣了。
十霧慢悠悠往後靠,傲慢地看着他:“準确來說是□□。我說對了嗎?”
松田大為震驚,反應不似僞裝:“你你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十霧半合着眼,無所謂地說道:“你一個單細胞生物,能想到的不外乎那些東西,随便猜了可能性最大的而已。”
松田卻突然哼笑一聲,食指與中指夾住寫有正确答案的紙片豎在兩人之間,寫有字的一面沖着自己:“可惜,你猜錯了。”
“還剩下九個問題,請繼續吧。”松田得意地說。
猜錯了?怎麼可能?這種想法在秋草腦海中一閃而過,他眉頭下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起那紙片,看向上面的字——
“墨鏡”。
“喂!你這是犯規!”松田陣平抓住他的手腕,大聲抗議。
他表情有些莫名:“不過話說,你又怎麼知道我會寫□□?我本來打算寫的是這個,但是一想起你上次在室内戴墨鏡的樣子實在是印象深刻,不由自主就換了。”
十霧拿着紙片,一時沒動。
松田陣平見他不回話,眯起了眼睛,雙肘撐在膝蓋上,身體前傾:“你到底是怎麼聯想到炸彈的?我好像從來沒有說過自己對那東西有什麼想法吧。”
十霧将紙片攥在手心,向後靠偏過頭去:“看到了你從圖書館借的書而已。少廢話,現在該你猜我的了。”
松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可不能算你過關。”
“你到底問不問?”
松田陣平拿他沒法:“問問問。第一個問題,是活的還是死的?不對,是活的嗎?”
“是。”
“比課桌小嗎?”
“不是。”
“警校裡有嗎?”
“是。”
“我經常接觸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