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孟淮還是翻動着手裡的書,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話似的,她便很自然的對着空氣行禮,敷衍的輕輕蹲了下就跑出去了。
經過湖邊時,她望着之前翻牆的角落,見無人在那裡,她竟又往那處去了。
這次她什麼也沒幹,隻是在仔細觀察着,突然一陣風吹過,竹林被風吹得沙沙作響。緊接着好似什麼東西順着這強勁的風飛過來,梨花還未看清是什麼,便本能的抱頭跪下。許久,風聲停息,她才慢慢從地上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泥土。她壯着膽子俯身尋找攻擊自己的東西,可找了好久,她一無所獲。
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她的錯覺。她又想起,之前的‘鬼打牆’事件,一激靈額頭瞬間冒出許多汗珠,便什麼也顧不上,提着裙擺慌張往膳房跑去。
李大廚見她進了後廚,很是上道,連忙端上新鮮出爐的糕點,還配上了清香的花茶,便殷勤的說道:“姑娘,這茶對女子而言最是養顔,姑娘雖說已是天資,多多益善總是好的。”
梨花哪裡聽得進李大廚的話,端着花茶一飲而下,這才将自己的心驚堪堪壓住。
後廚幾人均吃驚的看着她,她假裝鎮定的抿唇,“好茶!”
她再一次‘酒足飯飽’後,才提起食盒返回。
她去膳房時,侍衛已将在竹林下發生的一幕告知了孟淮。
當她提着食盒來到書房時,孟淮不動聲色觀察着她膝蓋上的泥土印,倒是門邊的王伍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見這突兀的笑聲,見王爺也沒說什麼,即使摸不着頭腦,還是将食盒的糕點一一端出來,“王爺,這是玫瑰露華糕,玫瑰餡的,吃起來口感綿實,鼻子還能聞見玫瑰的清香。”她指了指另一盤五顔六色說道:“這是八珍糕,觀其外觀質若凝脂,加入了少許蜂蜜調和,甜而不膩。”
孟淮心情很是愉悅,拿起她說的糕點一邊觀察一邊用鼻子聞了聞,饒是打趣道:“凝珠怎知曉得如此詳細?”
沒想到孟淮會這麼問,梨花反而心虛起來,她的手捏着自己的衣角來回揉搓,而孟淮将她的緊張看在眼裡,心想,如此暴露情緒之人,賭坊之事定不是她一人能應付的。
“挺不錯。”他細細咬了兩口,品鑒起來。
梨花強裝鎮定,壯着膽子,扯着嗓門說道:“奴婢去廚房,李大廚給奴婢介紹了一番點心,奴婢隻是依葫蘆畫瓢,回來轉述于王爺。”好不容易,梨花才想好這說辭。
“好香!孟淮你偷摸吃什麼好東西?”人未到聲音先到了,聲音落下,姜獻從外面蹦了進來。
他也不客氣,抓起盤子裡的點心往嘴裡喂,還不等細嚼慢咽,他又拿起了一個。
“王聞,給小爺倒茶。”他的嘴裡包滿了點心,也不妨礙他說話。
梨花見姜獻進來,不經意間撇了撇嘴,慶幸自己在廚房都吃過了,不然就這姜獻牛飲似的,哪裡還會有她的份。
孟淮本就吃得不多,兩盤點心均淺嘗了一個,便用梨花遞上的布擦了擦手,喝了口茶算是結束了點心的品嘗,他将盤子往姜獻那邊推了推。
“怎麼今日來?昨日陵璇還問起了你。”孟淮面不改色的撒謊道。
姜獻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高深莫測的笑道:“我就是知道她在,我才不來!”
“我每次都被她收拾得很慘,我長姐還不準我還手,那我豈不是單方面挨揍了?所以呀,躲着她不是挺好。”姜獻将自己的窩囊說得如此清新脫俗,絲毫沒有落面子的羞愧,反而是躲過一劫的慶幸與得意。
他絲毫沒有在意孟淮話裡的真實性,他時刻牢記他來王府的目的。
他看孟淮又拿起了書本,猶豫片刻,坐到孟淮對面的椅子上,“長姐近日偶感身體不适,太醫說需要多活動活動,便準備在紫宸宮設下賞花宴,邀請各府女眷參加。”說完,他将請柬遞了過去。
深紅色的請柬,配上花卉圖案顯得大氣又貴重,孟淮将上面的絲帶扯下。
片刻後,他淡淡的笑了笑,将手裡的請柬遞給了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