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見者,為何不上前來?”
任何語言都難以描述陳文錦此刻的震驚,西王母用的是标準的普通話,似乎就通過剛剛的對視,她已經從陳文錦這裡學到了一切需要的東西。
文錦無所适從,她明明是在做夢,為什麼此刻會有一種從夢境中醒來的感覺?
就像是意識中本來蒙着一層薄紗,在這一句話下被徹底拂去。
殿中的侍人齊刷刷地停住了動作,用不帶任何感情的目光朝她看來。
不隻是她,還有恺撒。
文錦這才發現,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老外。男人湛藍的眼眸仿佛凝着化不開的堅冰,冷冷地與西王母對視。
其實剛剛恺撒一直都在她身邊,隻是她似乎一直忽略了這一點,直到現在清醒過來回憶,才發現自己之前簡直和夢遊一樣。
恺撒上前,毫無畏懼地迎着那些侍從逐漸陰冷地目光走入殿内。
“你是誰?”他問。
“按你們的稱呼,我是西王母。”女王似乎并不介意恺撒近乎無禮地質問。
“來自遠方的客人,你們又是為何而來到我的國度呢?”
“不是你——”恺撒冷冷地開口,還沒說完,陳文錦就拽了拽他的手臂,朝他拼命打眼色。
現在這個情況明顯不對,兩個人都在西王母的主場,身邊有沒有援兵。不管這個夢是西王母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搞的鬼,總之不能太沖動,最好是先虛與委蛇一番,搞清楚對方的目的。
“西王母、啊不,皇上,啊不……女王陛下”說實話,到現在陳文錦的大腦還是處于一種宕機後艱難重啟的狀态,說話都語無倫次,稱呼都不知道該用什麼。
她拉着恺撒彎腰行禮,恺撒一動不動,冷眼盯着西王母。
陳文錦心中感覺不妙,一邊還是硬着頭皮說:“陛下,無意冒犯,我們是誤入您的國度。您可以告訴我們怎麼離開麼?”
她說話的時候,西王母就在俯瞰她,文錦仿佛能感受到這目光的重量,背後已經出了一層冷汗。
但西王母的語氣很和緩:“既然能來到這裡,一切皆是注定,我們的道路與命運終将交叉在一起。”
“那麼,說出你們的願望吧。”
這種展開讓陳文錦猝不及防,她一時愣了,委實搞不懂西王母上下句之間的邏輯。還有那句“說出願望”,又不是童話故事的許願神燈,怎麼好像他們說什麼都可以實現。
她頓時語塞,想說我什麼都不想要,您大人有大量,送我們回去就行。但西王母憐憫地看着她,仿佛早已看遍她的過去未來,看透她經曆的一切求索掙紮。
“什麼願望都可以麼?”她鬼使神差地問。
“你身上有不死藥留下的痕迹,如果你願意留下來,我将引領你走完中斷的長生之路。唯有在這裡,你的命運才能解脫。”
文錦心亂如麻,同時更深的恐懼在心底蔓延,帶來一陣陣令人戰栗的寒意。西王母近乎是在明示她,她們出錯了,隕玉并不能解除他們身上的症狀!
可是,霍玲他們已經進去了。
如果她留在這裡,霍玲怎麼辦?
她還沒有回答,恺撒已經出聲了:“留在這裡,然後變成那些血屍一樣的東西麼?”
“我記得你,雖然隻有片段,但我失去記憶之前一定見過你!”恺撒語氣低沉,毫無畏懼地仰頭直視高高在上的女人,“你對我做了什麼?”
他冷冷地說:“西王母應該是個死去很久的曆史人物,不管你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不管你是鬼魂,還是假冒身份作怪的東西……”
男人語氣忽然低沉,狄克推多在空氣中劃過一條銀亮的線。恺撒睜開了一雙璀璨的黃金瞳,驕傲,明亮,“……殺了你,就知道了。”
他如雄獅般暴作,文錦眼前一花,金發的男人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兇狠的朝西王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