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給的解決方式效果自然是不差的,伏琮一套連招,前領主周身彌漫的黑霧,漫天飛舞的怨鬼,都幾乎消失殆盡。
前領主失去這些支撐他的力量,露出屬于他外表年紀的蒼老,挺直的身闆佝偻下去,發須失去光澤,連臉上的皺紋都加深幾分,他喃喃開口。
“這世界真是不公平啊,您還這樣的年輕,這樣的懵懂無知,卻擁有這樣的力量。”
他虛空握了握手掌,這個動作做的很艱難,似乎是疲累極了。
可他仍然感受到了微弱的,未與世界惡念斷絕的聯系,蒼老的面龐顯出微笑,将一點未表達出的慌亂壓下去。
“可盡管這樣,您仍然殺不了我,數萬人的血祭,十年地獄之火的淬煉,神魔之蛻的消亡做觸發的引子。
這個我苦心多年才完成的禁咒,哪怕您的力量可比天災,也不足以摧毀我的心血。”
他又說出了同樣的話,一字一句,回答了伏琮的問題,“人間惡念不絕,我即永恒不滅!”
藍字,說話!
伏琮強繃着臉,看着又漸漸生出來的怨鬼和黑霧,内心不停呼喚。
【方案還未完成,請您繼續使用「聖潔光耀」削弱對方,我會為您測算使用「不死鳥之炎」的準确時間。】
行吧。
開燈。
開燈。
開燈。
伏琮不停使用聖潔光耀,給落日領來了個日不落。
周圍的人都被迫閉上眼。
原本溫暖聖潔的光,過了幾個小時,現在也開始煩人了。
“閣下,還沒好嗎?”維克閉着眼,借機在伏琮身上上下其手。
“再等等。”伏琮抓住維克的手,等待着藍字給信号。
他們能等,有人卻忍不了了。
“有完沒完啊!”
被打擊到失去鬥志的夕霧幾人,都被這連續的閃光搞得活起來了,裡奧不耐煩地睜開眼,又被光線刺激的閉上眼,怒吼出聲。
“怎麼,不繼續感傷你失去的時光了?”莎拉閉着眼半坐在地上,和綠眼睛清潔者背靠背,彼此互為依靠,她精神狀态輕松很多,還有力氣打趣。
“這種情況誰能想得下去?”伊芙琳擦了擦眼角,站起來,摸瞎整理自己的裙擺,清醒過來,臉上似乎對剛剛的自己的失态有些不愉,片刻後,又是那個優雅的女法師。
她緩緩開口,“你們真的覺得,咱們這位神子能除掉那老狗嗎?”
“有什麼不行的,畢竟是母神的孩子,神庭有些什麼咱們人間沒有的手段也說不定。”裡奧整個人完全攤在地上,四肢伸展,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
“就算除不掉,神子也不會像别人一樣,堅持一小會就力竭,這麼連續打擊幾個小時,那老狗不死也殘了。”
“可别得意太早,這禁咒神殿有記錄,神子盡管不斷淨化着湧過來的惡念,也隻是治标不治本,這樣殺不了他的。”
莎拉甩着鍊刃,悠哉地加入他們的對話。
“你知道這禁咒?”伊芙琳在王國學院的那段時間,幾乎泡在課堂和圖書館,自诩已經讀遍王國學院藏書,對這個禁咒卻聞所未聞。
“淬生咒,神殿十禁之一,觸之則為極惡,神殿與其不死不休。”
“你既然知道,為什麼……”要費勁和他打一場沒有意義的戰鬥。
“不博一次怎麼知道行不行?難道就這麼坐着等神子來救?他若是今天不在呢,我們難道就站在這裡等死?”
莎拉雖然沒睜眼,不屑的情緒卻也表露無遺,“以為誰都和你們一樣,一點打擊就再站不起來了?”
“你……!”裡奧蹭的一下坐起來,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你現在不也是和我們一樣,除了等神子和他分出勝負,什麼都做不了。”
“那又如何?至少我們拼過,哪怕輸了,今天死在這裡,也是在神殿榮光之冊上留名的英勇之人,和不戰而敗之人比起來,高下立現。”
莎拉說完還搖搖頭,“你們從前的經曆也算豐富,怎麼一點東西都沒學到。”
“你别好像很懂我們一樣,你一個貴族出身的大小姐,輕易就能加入神殿,又年紀輕輕身居高位,你裝出一副看透人間疾苦的樣子給誰看?”
“夏蟲不可語冰。”
莎拉最後一句話伏琮聽在耳朵裡是這樣,不過音節長度很明顯不一樣,有維克解釋在前,伏琮也不自覺地開始注意被自動翻譯的需要差别了。
可惡,又被影響了。
相距不過幾米,夕霧和清潔者的談話他自然聽得一清二楚,正當他因為莎拉的話,對清潔者好感加深一些時,維克小嘴叭叭地開始上眼藥。
“他們恐怕早就察覺到了我們在附近觀看了,這可不是清潔者真正的實力,召喚凱爾格是很困難,若是尋常騎士,能說一句盡力,可清潔者的上限絕不止于此。”
“你是說?”
“他們知道自己破不了淬生咒,故意讓自己力竭,激您出手呢。”
“那他們現在這樣力竭的樣子,都是裝的?”
“這倒不是,要引您出來,完全做戲,破綻太明顯了,他們這是在賭呢,賭您的善心。”
啊,你們這些人的世界還真複雜,有話不能直說嗎,這種情況,說一句我也不是不會幫忙,幹嘛拿自己的命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