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海貪生怕死,到了城門處便高喊投降開門,“他們太厲害了,我們不打不打!”
他不打,城裡的可不這麼想,算算人頭,一千對四百,勝算挺大,于是不顧韋海死活,直接對着王二一衆放箭。戰局正式拉開,王二幹脆将韋海舉起來擋箭,直接殺向城門,朱思替他防守,射殺城樓之人,一批又一批,直到其他人亦殺向城門。賀躍塵在王二肩頭借力,躍上城樓,然後正式加入戰局,現實會教那個開戰的人什麼叫實力至上,人頭數是做不得準的。
“停,留一個活口傳信。”戰到最後,朱思喊停,對着最後的獨苗苗冷笑一聲,“滾回長陽,告訴陳大帥,最好把手放在省内,不要輕易伸出,小心被人從後方包抄。”
王二将此人铠甲撸下,才讓其離開,賀躍塵見衆人基本沒有受傷,還算欣慰,“朱思與趙石坐鎮,留三百人,其他人随我回石北,吃過午飯開始集訓。”
“東家,那可要指派人去石南領隊操練?”王二跟上,然後發問,前者搖頭,解釋說:“大姜負責,我已交代了。”
三個縣城有一定距離,不好集中,王二提議再招一批難民,又補充道:“老家不能丢。”
“我明白,等回去,我會去信胡碩,讓他負責。”胡碩一等十來個人還留在茂通北邊的據點呢。
楊九看着賀躍塵他們短短一個時辰便大勝而歸,已經覺得是應該的了,他這幾日見的世面比前小半輩子見的都多。
聽聞他兩日内連占兩個縣城,下午還要照常操練士兵,餘保财這回算是打心底裡老實了,連周瑩幾個婦人都忍不住對着王二這些英武将士犯花癡。
若問為啥不對賀躍塵如此呢?那當然是因為在她們眼裡,賀躍塵毛還沒長齊呢,若是将來?嚯!那可了不得喲!周瑩幾個已經自覺找其他活幹了,掃地不用日日掃,大家都被要求愛護環境,她們幾個婦人看着打馬而過的将士,私下咬耳朵,各個說得面紅耳赤。
賀躍塵下了馬,又招手讓周瑩、餘保财和沈周走近,待人麻溜過來後,他便直言:“你們三個表現出衆,我現在選定你們為第一屆試行治安主任、居民委員長,婦女主任。”
他依次點了點沈周、餘保财和周瑩,三人雖不知職務是何,除了沈周外,旁邊兩公婆也不知自己哪裡表現出衆,總之有官不做是傻子。
“好好好,我們做。”“請問我們的職責是何呢?”
三人同時開口,賀躍塵請他們入衙門坐下說,幾人落座,他才強調,“幹部要深入百姓,不能脫離勞動,第一屆試行,由我指定,但是後面需要所有人投票選舉,看你們能不能連任,便知你們工作做得好不好,也不要想着拉票,那些會嚴厲打擊杜絕。”
三人均點頭應聲,賀躍塵又給餘保财夫婦戴了個高帽,“你們雖然一貫是過好日子的,但是這幾日亦配合城中的義務勞動,這已經是很好的示範帶頭作用了。另外,我發現餘夫人做事利落,與其他人溝通順暢和諧,很适合婦女主任一職。餘掌櫃呢,第一條聰明,懂得靈活應變,做慣生意的,與人溝通自然不存在問題,所以适合居民委員長一職。”
靈活應變?餘保财腹诽,恐怕是說他識時務吧,賀躍塵又指出兩職職務範圍,“婦女主任便是統籌婦女兒童的各項工作,包括義務勞動、兒童讀書,婦人手工針線、洗衣做飯之類。居民委員長便是負責傳達城中規定,了解百姓需求,監督大家義務勞動,統計表現優異之人,表現落後之人,書寫下來,稍後我們要在縣衙前設置公告欄,寫下來的全部張貼,供所有百姓閱覽。”
最後輪到沈周,“沈掌櫃,你性格沉穩,膽大心細,治安主任,顧名思義便是維護居民治安的,嚴防打架吵嘴,家裡雞飛狗跳,若發現照樣書寫榜樣模範和落後之人,張貼公告欄。若有人檢舉偷竊之類的違法行為,亦需要找你檢舉。”
“最後,大家握手,我們的目标是共創美好!”賀躍塵起身走到中間,伸出手,周瑩第一個握上去,笑盈盈地,“男女平等,共創美好!”
餘保财也接上,“閣下真少年英雄啊。”
最後輪到沈周,他與賀躍塵彼此用力一握,然後笑着說:“共創美好。”
“好,今天下午,義務勞動是設置公告欄、刮牆皮收集牆上白色物質,準備士兵的晚飯,然後所有人集中參加第一屆閱兵儀式與居民大會。”
閱兵?沈周顯得神色激動,“可是所有人都可以去觀看?”
賀躍塵笑着點頭,“正是,現在大家正式介紹一下,你們叫我東家便好,此不單純指代雇傭關系,亦是合作關系。”
“東家!”
周瑩立馬讓他喊自己瑩姐,不要叫餘夫人,賀躍塵立馬挨個喊了一遍,“瑩姐,财哥,沈哥。”
若他們此時能預見将來之事,必然要将這一幕記在族譜裡。
他們下去了,王二接着來,“東家,你要閱兵?”
“沒錯,你們中午吃飽點,閱兵隻有兩刻鐘,其餘時間操練沈輝他們。”
聞言,王二既激動又忐忑,“那閱兵内容呢?”
賀躍塵回答:“你準備十個靶子立在城門左邊,内容就三項,一是集體練棍,二是射箭,三是兩兩對抗,對抗便是你與我,狗兒與江旭。”
“是!”王二領命,趕緊去宣布下午的事,還要帶人準備靶子。
被扒了铠甲的錢義一路緊趕慢趕,總算在晌午時回了長陽,看他這副模樣,守城的立馬詢問發生何事,錢義倒是得了交代,沒有直說,隻讓他們開城門。
劉巍剛為陳昌備上午飯,這會兒出了帥府便看見錢義如此狼狽,心突突直跳,失聲質問:“如何這般模樣?其餘人呢?”
話音未落,錢義已經兩行淚淌下,哽咽道:“全軍覆沒,他們讓我帶話回來...”
劉巍趕緊将他扯到旁邊角落,低聲道:“萬不可此時讓大帥傷心,你直接把話說給我聽。”
錢義如實道來,劉巍氣得肝疼,本欲殺了錢義滅口,又想起上次陳昌的警告,還是耐下性子讓他趕快跟自己去收拾一下,“此事萬不可說給第三人聽,切記。”
雖打發了錢義,但劉巍的眉頭仍然擰在一起,這才高興了幾天?又來一噩耗!此子着實可怖...錢義說對方四百人單方面虐殺一千長陽軍,還毫發無傷,亦是拿的尋常武器。
他愁得肝腸寸斷,但扛不住陳昌喊他服侍,劉巍調整表情,想将此事瞞久一些,起碼今天讓陳昌吃個好飯,睡個好覺。不過陳昌與他之間太過熟悉,哪怕他面上裝得再正常,呼吸頻率亦不同。
“何事令你憂心如焚?”陳昌漱了漱口,然後指着身邊位置,示意劉巍坐着交代。後者隻能聽命,坐下過了幾息才輕聲說了石西的事,不過沒有着急轉述賀躍塵的話。
他忐忑地看向上首的陳昌,隻見他神色如常地追問:“姓賀的如何放話的?”
“...大帥,來日方長,眼下我們還是先占據整個湖廣吧。”
見劉巍這般,陳昌也沒繼續追問,而是道:“文胤已傳信回來,現在有重要事情需要你做,此事交給别人我不能放心。”
劉巍立馬表示自己願肝腦塗地,陳昌笑了笑,“沒這麼嚴重,你需要找些親眷多的匠人,火铳一事應提上日程了。”
聞言,劉巍算是多少撫平了一點創傷,立刻問葛文胤與楊晟需不需要召回,前者搖了搖頭,“他們還要監視大都動向,改良火铳的内部圖紙也還未得手。”
“那如今提上日程的是?”
“雖改良的圖紙沒有,但改良的結構已基本明确,蔚桓那邊亦在原都尉府的床底暗格中找到一把舊火铳。”
劉巍用力點頭,“大帥,既已知這些信息,我便尋找善于思索琢磨的匠人前來,命他們秘密研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