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門派,自五百年前第一任家主柳清斬殺魔尊,封印魔窟洞,家族便世代守護結界,封印魔丹,世人聞名。
創立至今,族中弟子無數,柳氏血脈卻獨支單傳,隻因第一任家主柳清在五百年前斬魔大戰中命門受損,被魔氣所害,自此代代單傳,至今無解。
“你明日便取家主令,協同族中師兄弟前往皇宮相助陛下。”
說話的正是族中世代守護柳氏血脈的李長老,亦是柳木謙的師父。
見家主令如見家主,全門派方可調遣,柳木謙不願違背族規。
“師父,家主并未故去,我怎能私自授取家主之位。”
李長老早料到他會如此,取出一份卷軸遞于他手中,并不道明原由。
“這也是先家主閉關前的吩咐。”
卷軸展開,是柳家每一任家主的記載,很有規律的壽命都停留在四十,前家主柳栖自産下柳木謙,身體便愈發的不行,前些年已然閉關。
柳栖的閉關無非是找個清靜的地方面臨死亡,族中各位領事心知肚明,卻不道破,期望着也許在什麼時候這場詛咒能夠被破解。
李長老盯着他,若有所思。
“這幾百年下來,除了第八任家主是名男子,便就是到了你這,你自小便天資聰慧,為師還望你能不負衆望,做一位好家主。”
柳木謙不再說話,他知自己的使命,比起斬妖除魔,他更知柳家需要世代守護的封印需要他去加固。
已是深夜,山上的氣溫更低,窗外寒氣襲來,吹着落葉飛舞,李長老拿過卷軸展開平鋪于桌面上,取出族内獨有的血墨,筆鋒浸濕,在卷軸上寫着。
“柳氏第十三任家主,柳木謙,任家主位時二十一。”
柳木謙抱拳躬身:“徒兒知道了,明日便動身。”
筆墨未幹,李長老指尖在空中劃動,空中聚集起一朵白色蓮花,随着指尖輕點眉心,蓮花花瓣分散開來飛出窗外,隻見他緩緩開口。
“你繼任家主之位的消息已告知各族長老。”
柳木謙恭敬應下:“是。”
“看來盛京要大亂了,你記住,凡是遇到任何妖魔,一律收服剿滅,不得留下無妄之災。”
“是,徒兒謹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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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光微微亮,柳氏門派第十三任家主繼位的消息便已傳出山底,各族捉妖師皆知,亦傳來恭賀。
柳木謙身着藍色長袍,發冠将青絲挽起,腰間玉牌散着暖黃色光澤。
正在祠堂一一跪拜前十幾任的家主,末尾立着一面新的牌位,上面還未撰寫刻字。
山頭群鳥盤旋不落,祠堂内凝聚着一道符咒,柳木謙立于祠堂内,符咒散開變成一縷白光緩緩流入他的眉心。
柳木謙兩指點過眉心,手一揮,一塊鵝黃色的令牌便浮現掌心,這便是家主令。
令牌受新家主召喚,又化為白光融入眉心,祠外弟子衆人齊聚,在各長老的見證下,柳木謙成為了新家主,李長老不再換他名字,而是恭敬的稱呼他為。
“家主。”
幾位年邁的長老也都恭候俯身;“家主。”
祠外弟子見了也是恭恭敬敬的跪拜行禮,如此,便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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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日頭正好,春日暖陽,盛京熱鬧非凡。
朝内派下了許多侍衛與捉妖師在街道各地,百姓心中得到心安,商戶又開張做上了生意,今日各坊酒樓又挂上了燈籠。
定遠侯府府邸也張燈結彩,府邸大門口站滿了家丁仆人,中間是一位威風凜凜的男人,身着黑袍,身材魁梧高大。
此人正是定遠侯蔡棟,身旁站着的是他的一家人。
今日是定遠侯的長子蔡景州歸家,聽說是一早便入了京,現下正在宮中複命,除了老夫人受不得長時間的風吹在廳内等着,其餘的家人都已經在門外候着了。
蔡甯靠在丫鬟小桃的肩頭悄悄打着哈欠,困倦襲來,眼裡有困意帶來的水霧。
二小姐蔡婉清注意到了她的狀态,微微偏過頭低聲關切。
“甯甯,你昨夜又偷偷看話本了?怎會困成這樣?”
蔡甯晃晃腦袋,發髻上流蘇碰撞發出細碎的響聲。
“沒,就是沒睡好。”
蔡甯辰時便被小桃給叫醒洗漱更衣了,換上了淺紫色的刺繡襦裙,梳頭丫鬟今日梳的十字發髻,兩側各盤了一髻直垂置肩,珠钗固定,流蘇垂于耳尖,在光線下煜煜生輝。
蔡婉清見她睜不開眼的模樣,給她出了主意。
“要不你去大廳裡祖母那歇息會兒,大兄到了我叫你?”
蔡甯攏了攏身上的淺粉緞子毛領披風,睜眼眨了眨眼睛讓自己清醒。
“沒事的阿姐,我不困了,就在此處等着阿兄。”
今日這樣重要的場合她可不能缺席,當初侯爺領兵為聖上奪回多數城池,回京後便冊封定遠侯,聖上顧慮蔡家在京中的勢力,便将當時還未及冠的長子蔡景州派去了邊關,換的家族安甯。
蔡景州一去便是七年,如今歸家還是因為到了議親年紀,聖上才下旨讓其歸家。
有侍衛騎馬歸來,停置侯府門口,那侍衛翻身下馬,面露喜色。
“侯爺,夫人,大公子已經領了聖意出宮,現正朝着家中趕來。”
定遠侯臉上浮現笑意,前幾日惆怅的模樣已然不見。
“好好好,我兒快回來了,快吩咐下去,好好準備着午膳。”
侯府夫人也吩咐着身邊的丫鬟。
“若蓮,去公子院裡看看可有不妥。”
原本想着還有個一炷香的時間才到,不曾想街頭出現一串馬蹄踏地的急促聲,伴随着馬兒的長嘶,街道人群散至兩邊,連着兩匹駿馬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