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黑熊站起來,大聲嚎叫着,憤怒的嚎叫吓得周圍的動物四處亂竄。
廖堅找準了這個空隙,又是搭弓射箭,一箭射在了熊的爪子上,這箭沒有箭尾,硬生生的從熊掌上穿透了過去。
廖堅:……
服了!
他本來瞄準的是胸口的,這準頭未免差的也太多。
暴怒的黑熊已經沖過來了,廖堅站起身往旁邊快速的奔跑着。
熊暴起時奔跑的速度很快,廖堅根本就跑不過,那麼短的距離,他也來不及搭弓射箭。
因此,廖堅三兩下把手上累贅的東西全扔了,包括弓箭。
他手裡隻握着一把鋒利的彎刀,跑着跑着,廖堅突然停下來,剛剛舉起刀,一刀就砍在了熊身上。
巨大的力氣在這時候就派上了用場,一刀下去在黑熊身上劃了一個大口子。
偷襲得了一擊廖堅也不戀戰,拐了個彎轉身就狂奔,在茂密的山林裡和對方轉圈圈。
靠着這種遊擊偷襲的打法,廖堅在黑熊身上落了不少口子。
就這樣耗了一個時辰,漸漸的,廖堅開始體力不支,這熊跑得太快,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看着喘着粗氣,失血過多的熊瞎子。
廖堅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他緩緩停下腳步,雙手緊握住彎刀,刀刃在透過樹葉縫隙灑下的夕陽餘晖中閃爍着寒光。
受傷的黑熊,氣憤得雙眼猩紅,橫沖直撞的沖過來,碩大的身軀直直撲向廖堅,被廖堅拐了個彎躲過去了。
受傷的爪子在地上刨出一道道土痕,黑熊喘着粗氣,嘴裡發出低沉的咆哮,泛着寒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廖堅,轉換着角度慢慢蓄積力量。
廖堅的胸膛劇烈起伏着,汗水早已濕透了他的衣衫,順着臉頰不斷滑落,他的目光緊緊鎖住黑熊,暗自計算着對方的消耗和自己的勝算。
雙方都明白,這場戰鬥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容不得半點閃失!
突然,黑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前爪高高揚起,向着廖堅猛撲過來,廖堅眼神一凜,不退反進,提着刀迎着黑熊沖了上去,就在黑熊的爪子即将拍到他身上的瞬間,廖堅身形一閃,側身躲過,同時手中的彎刀狠狠刺向黑熊的腹部。
這一刀用盡了廖堅所有的力氣,鋒利的刀刃深深沒入黑熊的身體,借着雙方對沖的慣性劃開了長長的一大道口子。
黑熊吃痛,龐大的身軀劇烈扭動起來,嚎叫着将廖堅甩出去。
廖堅死死握住刀柄,把刀一起帶了出來,黑熊腹部的傷口過重,瞬間腸開肚爛,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一時間,塵土飛揚,樹葉紛飛。
看着已經爬不起來,不成氣候的黑熊,廖堅喘着粗氣站到了一邊,靜靜的看着對方掙紮。
不知過了多久,黑熊的動作漸漸變小,沒了動靜,廖堅松了口氣,累得直接原地坐下,靠着樹幹喘氣,緩解身上的疲乏。
身上的褂子被汗浸得像是沾了水一般,就差滴滴答答的淌水了,伴随着廖堅過高的體溫,一陣陣地冒着霧氣。
廖堅身上滿是血迹和泥土,他看着眼前已經死去的黑熊,還沒平複下來的心髒跳的極快。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居然會為了那小子冒險來山裡獵熊。
他是有信心可以帶一頭大的獵物回去,但這不代表沒有風險,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沖動。
廖堅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點喜歡對方,最大的可能性是因為對方那張臉,畢竟長那麼好看的人,他确實是第一次見。
可惜了,是個男的。
不知道第幾次發出這種感歎後,廖堅自暴自棄的不再去想這些問題。
休息了片刻,廖堅站起身開始着手處理這頭黑熊。
一頭黑熊還是有些過大了,直接這樣扛下去明顯不太好,還是拆開賣比較方便。
皮草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完整越值錢,這頭熊身上除了皮也就熊掌什麼的值錢一點,肉反而一般般。
廖堅用彎刀小心的剝着熊皮,盡可能完整的将整張皮剝下來,接下來便是四隻熊掌,把這些值錢的東西拆開放成一堆後,廖堅才開始處理熊肉分割成塊。
這些肉可以賣一部分,留一部分帶回去自個兒吃,多餘的大塊骨架被他丢棄在一旁,想了想,廖堅把熊嘴裡幾顆鋒利的犬牙給拔了下來。
當他把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山林中傳來各種野獸的叫聲,廖堅絲毫不懼,用熊皮包裹着拆下來的肉,一把甩在肩頭扛着走。
回到村子時,已經是深夜,村子裡一片寂靜,他推開房門,把東西放在院裡,本想直接倒頭就睡。
但看着自己身上糊成一團的血漬和泥,不知怎麼的,腦子裡突然出現前幾天洛長松明明嫌棄他帶着髒衣服就滾床上,但不敢說,隻能帶着笑來叫他洗澡的畫面。
廖堅抹了把臉,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麻煩,這家到底是他的還是老子的。”嘴上抱怨着,身體卻誠實的把髒了的衣服脫了丢在院子裡的地上。
家裡沒人,他就直接大大咧咧的光着身子,就這樣從井裡打水直接沖在身上。
冰涼的水澆在身上涼意透骨,但他毫不在乎,三兩下洗完就踩着鞋一頭栽在了床上。
跑了一天,身體實在疲乏,沒再來得及多想什麼,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廖堅悠悠醒來,找了身舊衣服換上,扛着院子裡的熊皮熊肉,就往縣上趕去。
他起得并不早,走在路上時,已經有許多村民起來準備去地裡。
村民一開始見是他,害怕的往兩邊躲着,轉而看到他肩頭扛着的熊皮時,眼睛都瞪大起來。
這年頭别說是獵熊,就算是打頭野豬都能夠讓人震驚,畢竟深山裡的這些猛獸的“猛”字可不是說着玩的,那是真能把人嘎巴嘎巴嚼吃了的。
為此那些獵戶打大的獵物要不就是挖陷阱,要不就是許多人集中在一起聯手獵,就算這樣能獵熊的人依舊不多。
而這惡霸不愧是惡霸,居然能獵到一頭黑瞎子!
過度的震驚,讓他們忘記了害怕,小聲的交頭接耳起來。
廖堅才懶得管他們說什麼,快步往縣上走着,他昨晚什麼都沒吃,現在餓的要死,早點把東西賣了,早點吃飯。
熊皮熊掌這玩意兒确實稀奇,廖堅他在街上走了一小會兒,還沒考慮好要賣到哪裡去,就有幾個身着富貴的管事湊到了他跟前。
平常都高高在上的管事,在他面前也是收着脾氣,帶着三分笑意,“你這抗的是熊?”
廖堅點點頭,“黑熊,昨晚剛打的。”
幾個管事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驚喜,為首的胖管事贊賞的拍拍手,臉上的三分笑意化作了七分,“你這熊皮和熊掌可是稀罕物啊!我們家老爺就好這口,你要是願意賣給我們,價錢絕對好商量。”
廖堅對這東西的行價并不清楚,所以也沒有貿然開口,隻是看着他們,“你們是誰打算買?”
看幾個管事的穿着明顯不是一家的。
果不其然,他這話一出,幾人眼神就交彙起來,大家都是縣上的富戶,有頭有臉的,當然不至于出現什麼當場開價攀比的蹩腳戲碼。
“可否容我們商量一下。”胖管事笑眯眯的問了廖堅一句。
廖堅無所謂的點點頭,從路中心移開,走到牆邊把東西放下。
這邊三人商量一陣後,談攏了價格和分配,這才走過來和廖堅打商量。
胖管事笑眯眯的伸出五根手指,試探道,“五十兩銀子,怎麼樣?這價錢可不算低了。”
“五十兩?”廖堅一聽直接笑出聲來,随即面色沉下來,“見過糊弄鬼的,沒見過敢在這縣上糊弄我的。”
他雖然不懂這些東西的具體行情,但也知道五十兩絕對是個低價,五十兩要是買頭稚鹿還說得過去,想買熊,那就想想算了。
見他這态度,胖管事就知道是忽悠不住了,本來他也是想着這人就算是頂着個惡霸的名頭,那也是個沒見識的鄉野小子,能忽悠就賺一筆,忽悠不了也沒關系。
畢竟這惡霸的名頭也就是吓唬吓唬平頭百姓的,他們這些有點勢力的大家大族,雖說嫌麻煩懶得招惹,但也不怕。
“是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五十兩買四隻熊掌和熊肉、熊頭,熊皮另算。”胖管事道。
廖堅指使地上散開的熊皮示意他們看,“行啊,那你看看還有什麼是你們要的。”
說實話,那麼大一堆生肉味道是很大的,尤其是這種沒閹割過的野味,旁邊兩個管是已經忍不住捂鼻子了,胖管事卻面色如常的蹲下去查看。
廖堅并沒有拆解熊頭,這也是衆人能一眼看出他抗的是黑熊的原因。
“這熊頭也不錯,内髒呢?”管事問道。
“心肝腎什麼的都在裡頭,腸子扔了。”廖堅回道。
“熊膽也扔了?”沒找到熊膽的管事問了一嘴。
“在這兒呢,我打算賣到醫館去的,這你也要?”廖堅拍拍腰間系着的竹筒道。
這竹筒本來是裝箭用的,他怕熊膽放不好破了,就把竹筒用來裝熊膽了。
“當然。”熊管事點點頭,“我也不和你讨價還價了,你這熊皮傷口過多,完整度不太好,我給你二十兩怎麼樣?”
廖堅算了算,他要是去酒樓什麼的賣,估計還賣不了那麼高的價格,這些個有錢人不過是吃個新鮮才肯花那麼多錢買。
東西價格再高又怎麼樣,沒人買照樣會被壓價格。
“行。”廖堅利落點頭,把竹筒取下來遞給胖管事,“錢給我,剩下的你們自己處理吧。”
管事一招手,旁邊站着的家丁就跑上前來收拾地上的東西,“我沒帶那麼多銀子,且等等,馬上有人送來。”
沒等太久,不過小半盞茶的時間,沉甸甸的七十兩銀子就到了廖堅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