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洗完碗的洛長松甩着手上的水走出來,打算打點水燒給廖堅洗澡,哪知一探頭就見對方已經光着膀子站在了井邊,腳邊木桶裡的水還在晃悠着,明顯是剛提上來的。
洛長松有些無奈的喊了一聲,“哥!”
廖堅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吓得一哆嗦,手上的褂子被随手丢到盆裡,廖堅扭頭去看他,“又咋?”
“你剛受了重傷,怎麼能洗冷水?”洛長松一邊說着一邊走過來拎地上的水桶。
“那有啥?”廖堅有些無所謂,覺得洛長松事情多,“我從小到大都這樣洗,也沒見冷死我。”
這話說得太糙,他臉上的情緒還毫不掩飾,洛長松看懂後回嘴,“那你前些天怎麼記得給我燒水洗?也不見得我就會冷死了。”
他當時那樣……還真不像能活的。
廖堅當時本來就是怕這人死了才專門燒的熱水,不然别說洗澡,喝嘴裡的都不帶冒熱乎氣的。
不過這話廖堅沒說出來。
洛長松提着水往廚房走,水桶很大,一桶水還挺重的,洛長松手臂還沒恢複好,拎的有些不穩,桶裡的水一晃一晃的,感覺一個不小心就能從桶裡跳出來擁抱大地。
廖堅看得眼皮子直抽抽,忍了一會兒,沒忍住,三兩步走上前把水拎自己手裡。
手上突然一松,洛長松甩甩被拉扯的有些酸痛的手,盯着廖堅一派潇灑利落的背影彎起唇角,眼裡帶着些細碎柔和光,擡起腳跟着走進去。
好不容易洗一次熱水,廖堅還有些不适應,不知道為什麼,以往都大大方方往院子一站就脫衣服澆冷水洗澡的他看着桶裡的熱水感到些許不自在。
天色有些擦黑了,夕陽隻留了那麼一線橘色的光半明不暗的落下來,恰好就照到廖堅身上。
流暢結實的麥色肌肉在橘色的光下反射着溫暖光暈,寬肩,窄腹,起伏的肌肉随着動作扭轉,微糙的肌理看得人眼熱。
這是一具成熟的,性感的,帶着些粗暴美感的男人軀體。
視線順着腰際緩緩上移到那張因為不自在而皺眉略微不爽的臉上,站在橘色夕陽之外的洛長松呼吸錯亂一瞬。
這還是他第一次那麼直白認真的看廖堅的身體,即便對方經常光着膀子晃來晃去。
廖堅給人的感覺太過危險,像是随時會翻臉的野獸,在沒确定是否安全前洛長松不敢過于直白的展露自己的欲望。
畢竟他還沒忘了,目前在兩人的關系裡,他是弱勢的下位者。
他沒有别的東西,唯一的籌碼不過是廖堅對他的在乎罷了。
不過今天廖堅受傷還給他買衣服的事讓洛長松心裡有了些把握,于是就更加放肆起來,從主動錯開眼避嫌到現在的仔細“觀賞”。
哪成想,不自在的居然是對方?
眼裡直白的欲望被壓下,那張讓廖堅癡迷的臉上露出一個清朗的笑,洛長松走到光裡站定,微微仰頭,“傷口不能碰水,我幫哥洗頭發上的血漬吧。”
渾身不自在的廖堅身上的肌肉都有些緊繃,牙齒磨了磨,硬邦邦吐出兩字,“不用。”
洛長松就這樣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看着他,好看的眼裡帶着柔和期待的笑意,“哥,傷口真不能碰水,你自己又看不到頭上的傷,我給你洗吧。”
“嗯。”廖堅垂眸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臉上的笑意綻開,洛長松搬來一高一矮兩個凳子,讓廖堅坐在矮凳上,頭靠在他腿上洗。
聽他這話,廖堅繃着臉站在原地沒動 ,眼珠子都是木的。
“哥?”洛長松拍拍自己的腿發出催促的邀請,“快來啊,天要黑了。”
廖堅深吸一口氣,隻覺得這場面有些不大對勁,身上光裸的皮膚存在感莫名的強,眼睛控制不住的往盆裡丢着的褂子瞟去。
洛長松跟随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眼中笑意加深,面上一派無辜清純,稚氣未脫的臉很好的藏住了他心裡翻滾的算計,“不穿了吧,待會弄濕了不好。”
廖堅低頭看着稚氣未脫的少年,感歎了一下。
這臉,真他娘的對他胃口。
他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的,人都是他的了,小時候還和那些個弟兄光屁股遛.鳥跑呢,現在就光個膀子他在這裡猶豫害怕什麼?
“嗯。”掐了把大腿,廖堅欲蓋彌彰的清清嗓子,走過去坐下,跟随着洛長松的動作仰躺在對方腿上。
洛長松感受到了他身體的緊繃,也沒說什麼,彎着眼打水慢慢給他洗頭發。
手裡的頭發和他人一樣,濃黑的,摸起來有些硬硬的,洛長松用木瓢小心的往頭發上澆水,又把洗頭用的皂角撕開放到頭發上慢慢揉出泡泡搓洗。
洛長松洗的仔細,頭皮随着發尾的動作微微扯動,不疼,些許癢意,廖堅慢慢放松下來,就這樣半眯着眼懶散的看着少年流暢好看的下颌,眼神逐漸放空。
洗幹淨頭發後,廖堅甩甩腦袋就準備站起來去洗澡,剛起來就被洛長松壓着肩膀按在了凳子上坐着。
“先擦幹頭發,當心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