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
她怎會這麼脆弱,不過就是被推了一下,尾骨痛倒是真的。
尤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就反應了過來,應該是簡陋的月經帶側漏染了褲子。
這坑爹的月經帶!
大塊頭見勢頭不好,急忙拉着瘦猴就一溜煙跑了。
尤青剛想支着胳膊站起身來,就見眼前的視野猛地拉高,等反應過來已經被池誤打橫抱了起來,沖開人群往食堂外跑去。
她本能用一隻手緊緊攬住池誤的脖子,一邊尴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位置。
“我沒事,快把我放下來。”
“不行,你流了好多血,我得帶你去衛生室——”
池誤的唇瓣緊張地顫抖着,兩隻眼睛像驚慌失措的小鹿般四處張望,蒙上了一層霧氣。
尤青一時間真是又窘又想笑。
也不能怪池誤,他從小就被囚禁在家,基本的生理知識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她怎麼勸池誤就是不把她放下來,一根弦兒地就是想把她往衛生室送。
尤青隻得抿唇看了看四周确認無人,便迅速用手遮住臉頰趴在他耳朵上,叽裡咕噜地開始講解生理知識。
瓦藍色的秋日晴空下,透明流動的秋風裹挾了金色的落葉向遠方流浪,隻徒留光秃秃的枝丫低低孤獨垂懸。
俊美高大的少年愣怔地抱着窈窕雅緻的少女站在樹下,敏感的耳窩不斷撲入潮濕熱氣,眸底從愚蠢的清澈逐漸閃爍交映成羞赧的窘色。
身後的二樓。
林述年沖了杯紅茶,便舉着杯子站在窗口享受秋日午間的溫燥日光。
瞥了眼樓下,便看見池誤橫抱着一個纖細修長的女生,愣怔地站在樹下不知所措。
小麥色的大高個少年擁着溫玉軟香的纖細少女,這一幕很有視覺沖擊感。
他的嘴角揶揄地一歪。
這小子平日看着傻乎乎的,沒想到這麼快就在廠裡找到對象了。
隻是光天化日的,要是被别人看到,風言風語的,總是不好。
他一向對别人的私事不感興趣,撩過一眼,便吹了吹熱茶蒸騰出的霧氣,想要轉過身回去坐下。
那女生恰好說完悄悄話,将遮住下半張臉的手拿了開來。
說是不八卦,人類的本能還是讓林述年側目的眸子微微慢了一拍。
那女生微微歪着頭,用清亮真摯的眸子笑眯眯地同池誤請求着什麼。
看清臉的那刹那,林述年的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滾燙的熱水晃了一下,晃出幾滴濺到自己的手背上。
怎麼……是尤青?
本是看戲的眼神不知何時轉為清冷。
她的唇瓣不斷張張合合,上揚的嘴角從未放下過,不知說了什麼調侃的話,池誤羞赧地将她輕輕放了下來。
還順帶将自己的外套迅速脫了下來,遞給了旁邊的尤青。
尤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眯眯笑眼,迅速圍到了身後,将兩隻袖子在盈盈一握的腰際打了個結綁住。
林述年的眉頭微蹙,将手中的杯子随手輕輕擱置在身後的辦公桌上。
唇瓣沉默抿成一條直線,看不出情緒。
有時候他真不知道。
尤青對男女之間距離的掌控,是糊塗、不設防。
還是清楚、有目的。
他默不作聲地用下牙抵住唇瓣内部的皮肉。
午後上工的時間還沒到,尤青決定好好給池誤這朵柔弱小白花上一節反霸淩課程。
太陽将一旁的石階曬得熱乎乎的,尤青拽着池誤坐了下去,開始給他上課。
池誤微微抿着唇線,不時若有所思地點頭。
“青青,這些我都知道,”池誤待尤青講話的空隙,适時地插了句,“可是——他們也算是我的朋友,讓他們多吃一些也無妨,但他們推你,是絕對錯誤的!”
尤青瞪大了眼,恨鐵不成鋼地用食指戳他腦門。
“他們不是你的朋友,隻是你的工友!”
她直直盯着他,滿臉真摯的表情生機勃勃。
“他們隻是打着做你好朋友的名義,控制掠奪你,占你便宜,也不會考慮你的情緒,甚至會在别人面前肆意嘲笑貶低你!”
“真正的朋友,是尊重、分享,還有寬容!是開心會與你分享,難過也會陪你難過,是共患難同喜樂!不會讓你感到不舒服!”
池誤見她眼角眉梢都飛舞起來,杏眼怒睜,滿心滿眼、話裡話外都在為他擔憂,心裡便跟吃了蜜一樣甜。
“以後,你要做你自己,不要一味聽話,習慣忍耐!”
“要是你因為那些壞人難過,或者生氣,就正如了他們的意!不管他們噴了什麼狗屁,不屑一顧就好!”
“請你強硬起來,别人若是說他讨厭你,你就回一句,讨厭我的人那麼多,你算哪顆蔥?老子不在乎!說!”
池誤隻看尤青好看的唇瓣上下張合,看她的眸子一閃一閃的。
也未曾發覺,望向她的自己,此刻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說呀。”
尤青看他清澈但愚蠢的眼神,嗓子都要冒煙了,忍不住怼了他肩膀一下。
“喔——”池誤好笑地癟了下嘴角,雙眸亮晶晶的含着笑意,故意凝眉掐腰瞪她。
“老……老子不在乎!”
說完便直勾勾地望着尤青,難掩悸動。
【叮!恭喜宿主,收獲一格電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