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趕在長廊被光線完全吞沒前,六人險之又險地跑進了大廳。
大口喘着粗氣,黑暗頭一次帶給祁瀾如此溫馨的感覺。他扭頭看去,長廊裡漆黑安靜,被秦霜拉開的病房房門大敞着,除此之外,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太邪門了。”
安德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那種香味也消失了。”沉朱将散落的頭發撩回耳後,感受了一下,說道。
咔哒,咔哒。
前台牆壁上,時鐘的時針即将指向零點。
“那就先把今天的病人确定了吧。”秦霜看了眼時間,提議道。
她轉向祁瀾:“視覺療養區那幾本标紅的記錄本,上面的照片……”
“在我這兒。”祁瀾爽快地從褲兜裡取了出來,“剛被追殺過,我對你們不是很放心。”
其他人或多或少對此有過猜測,要說不介懷是不可能的,但見祁瀾如此坦然地說出來,一時間也不好再說什麼。
“我們在聽覺療養區有三個需要确認的疑似零号病人的人,這裡有四個,每人确認一個吧。剩下一個可以等到明天确認,這樣至少我們能把兩個療養區摸清楚。”秦霜也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
“有一個人是我确認過的。”祁瀾将那張青年人的照片放回兜裡,又抽出兩張照片遞給距離最近的安德魯和沉朱,“今晚就可以全部确認完。”
幾人很快完成了确認。很遺憾,被他們鎖定的六個病人全都不是零号病人。
“要去上面的觸覺療養區嗎?”小艾小聲詢問。
秦霜搖了搖頭:“這棟樓應該是越往上越危險,時間還很充裕,等我們确認完嗅覺療養區的病人再說吧。”
大廳裡雖然暫時安全,但誰也不知道診療室的異常會不會蔓延過來,那條漆黑的長廊就好像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衆人一緻決定先回聽覺療養區。比起上面這幾層,一層他們要相對熟悉一些,而且診療室的門也沒被打開。
回到樓道,祁瀾落在了最後,他擡頭往向上的樓梯看了一眼。
台階上的血迹和黏液好像比下面幾層都要多。
一路沒有遇到異常,來到安德魯和單橫的病房,關上房門後,他們才放松下來。
“你之前說……看到的數字是5、6、7?”
坐在病床上休息,秦霜的位置正對着聽覺療養區牆壁上的規定。她盯着規定看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祁瀾這時正和單橫、安德魯一起坐在另一張病床上聊天,聞言略帶疑惑地看了過去:“是啊?”
目光轉向牆壁上的規定,話音剛落,祁瀾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牆壁上的住院規定隻有六條。
視覺療養區的住院規定,同樣也是六條。
那麼,嗅覺療養區裡多出來的第七條規定,又是什麼?
“你看到的數字真的沒出錯嗎?”比起多出一條不知道是什麼的規定,安德魯更傾向于認為是對方看錯了。
祁瀾很肯定自己看到的就是那三個數字。他有種奇怪的感覺,那三個數字就好像是被人特意挑選出來給自己看的一樣。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怪異。
一群人裡能看清内容的隻有祁瀾一個,如果這是他編造的謊言,其他人很可能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因此喪命。
“……規則很重要,”沉吟片刻,秦霜用眼神制止了蠢蠢欲動的安德魯,認真地對祁瀾說道,“不遵守規則,或者遵守錯誤規則,都會帶來極大危險,你之前做的事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你必須保證這條信息是絕對正确的。”
她的眼神漸漸淩厲:“不然,我們會先殺了你。”
祁瀾白得了一條“規則很重要”的信息,當下同樣認真地說道:“我可以保證。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先弄清楚這條規定可能是什麼吧?”
秦霜探究地盯着他的眼睛,祁瀾也坦然地回視對方。
一段時間後,秦霜收回了目光:“嗅覺療養區應該存在一些和聽覺、視覺療養區都不同的地方。”
他們七嘴八舌地讨論了一陣,覺得嗅覺療養區主要特殊在兩點,其一是診療室的房門沒有關閉,其二是住院規定存在黑線的污染。
“說不定,那個數字就是刻意要讓我們想歪的,畢竟作息安排的旁邊有人寫了‘欺騙’……”
安德魯嘟囔着,他似乎并不擅長思考,大部分時候隻是嗯嗯啊啊地附和。
“會不會還和樓層有關?”
讨論快結束時,一道有些微弱的聲音從角落中加入進來。
是一直乖巧地坐在秦霜旁邊的小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