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敢想,待自家傻小子得知,蘇瑾被皇後娘娘相中,該作何反應。
她方才沒直接跟兒子說,一來她需要打聽打聽虛實,二來也是怕他一時沖動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左右自己現在也沒個準主意。
待她好好想想,再做打算吧。
這邊,鄭氏扶着丫鬟的手回房。
那邊,莊氏也回了自己寝房,裡面蘇茵正焦急的等待着。
“如何?”見母親回來,蘇茵迫不及待的問道。
莊氏見她如此,笑着打趣道,“當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母親~”蘇茵臉‘唰’地紅了,嬌羞的用帕子遮了臉。
莊氏笑的不行,倒也不再逗她,“十之八九能成。”
“真的?太好了!”蘇茵顧不得害羞,開心不已,“母親,您務必要将咱們兩府過定的消息散出去。”
莊氏點點頭,“放心吧,人都已經撒出去了,這會兒應該有人已經知道了。”
蘇茵雙眼亮晶晶地,對未來滿是憧憬,“到時…到時…”
想說什麼,卻又有些不好意思。
莊氏心滿意足的看着自家閨女,有這般心計手段,想來嫁進侯府很快便能掌家,遂欣慰地摸了摸她的頭,“一轉眼,我們茵兒都長這麼大了。”
“再大,茵兒在您跟前也是個孩子。”蘇茵賴在莊氏懷裡撒嬌,母女二人其樂融融。
—— —— ——
‘啪’
茶盞應聲碎裂。
京中某處奢華府邸的一處廂房中,為首之人此時眼神像淬了毒一般,緊緊盯着下跪之人。
“那蘇家女為何還活着?”
一大早,他便派人去蘇府門口蹲守。
為的是待蘇府傳出死訊的第一時間,他的人好将裴子弈送過東西的消息散出去。
這樣一來,蘇家大小姐的死,自然和裴子弈是分不開的。
結果,蹲了一個多時辰,都快半晌午了,蘇府下人進出如常,根本沒有絲毫異樣。
散朝後,聽他的人來報,說是蘇府毫無動靜,但有太醫曾去看診。
蘇家身份自然不可能勞動太醫院的人,那看的是誰一目了然。
是以,他片刻未耽擱,趕去太醫院去探虛實。
坐在回府的馬車裡,他面沉似水。
明明昨日他派出的人,帶回的消息是已得手,那今日太醫診治身體已如常人一般的蘇家大小姐,又是什麼情況?
太醫并不清楚其中内情,自然不會騙他。
既如此,明顯自己身邊出了叛徒!
跪地的黑衣人冷汗涔涔,趕忙辯解,“屬下當時是看着她吐血而亡,清理幹淨才離開的。”
隻不過沾着血漬的團布被他扔了,不然一定拿出來以證清白。
“呵!”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一般,“那太醫今天見着的,難不成是鬼?!”
“屬下…”
不待他說完,一道夾着勁風地飛镖直奔他咽喉處。
隻一瞬間黑衣人便倒地,汩汩鮮血緩緩流出,臉上還是生前那副緊張的表情,都沒來的急轉為驚恐。
“今晚,你去。”他朝方暗處才動手之人吩咐道,機會難得他不想錯過,雖然比計劃要晚一天,但也算說的過去。
既然身邊已有叛徒,其餘的人他需要時間甄别,唯有一直站在他身後的,他最放心。
“是。”那人應聲。
“處理了。”
“是。”
帶他離開,那人便将屍體拎走,很快又折返責清理現場留下的血漬。
不消片刻,房間恢複如初,就像沒人來過一樣。
—— —— ——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當天晚上,無邊的夜色濃的如潑墨一般。
月亮都被烏雲遮了大半,隻餘星星點點地亮光,散落在大地各處,聊勝于無。
蘇府房檐之上,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飛速略過,任誰眼神再好,也不可能注意到。
極緻的深夜,為罪行打上了最好的保護色。
黑衣人落地,熟練的掏出迷煙。
當絲絲縷縷的煙霧鑽入幔帳,再大的響動也無法令其蘇醒。
黑影立于床邊,看着床上熟睡的容顔,心中無半分波瀾。
手起手落,再将指端置于其鼻下,已無絲毫氣息。
利落轉身,關門離去。
一切的一切,未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迹,隻待明日五鼓天明,東窗事發。
複命之後,他再一次隐于暗處。
他一直相信,自己是主人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利刃,能為主人掃除一切障礙。
從前是、今日是、今日過後依舊還會是。
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