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詞聽見了,但他現在慌得不行,根本沒時間去分析陸遠在說什麼。
畢竟他從未在如此多的人面前裝睡過,但裝都裝了,現在他也隻能竭力維持着面上的平靜,以免在衆人面前露餡兒。
不過……說起來,盛嘉詞也不知自己為何要裝睡。
隻是在看見沈悟的那一瞬間,他便心跳如擂鼓,随後就身體快過腦子的,飛速把自己的臉轉到了面向牆的那一邊裝睡。
……還是要怪沈悟!
盛嘉詞閉眼躺在床上,憤憤地想。
“小詞是怎麼回事?”
另一邊,盛嘉望雖然眼睛正緊緊地盯着盛嘉詞,口中的問話卻是對着沈悟說的。
此次宴會,他本是想讓弟弟同他一起出席的,但弟弟向來不喜歡這種商業應酬,盛嘉望知道這些,故而也隻是例行公事般地提了一嘴,被拒絕後便也沒有強求,索性由着他同沈悟一起了。
隻是盛嘉望萬萬沒想到,他不過是一會兒沒看着弟弟,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越想越來氣,盛嘉望目光冷冽地看沈悟一眼,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揍他一拳。
自知理虧的沈悟難得一改先前的高傲姿态,“是我的疏忽,我已經托沈靈那邊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
沈靈的能力衆人皆有目共睹,加上她又是此次宴會的主辦人,是沈悟的姐姐,此事交給她來查,确是現下最好的辦法。
聞言,盛嘉望冷哼一聲,見沈悟認錯态度良好,倒也沒有死抓着這一點兒不放。
畢竟盛嘉詞出事,要真說起來,他們每個人都有責任。
“隻是……”
盛嘉望問完話,正想去看看自家弟弟現下情況如何,卻聽得旁邊人冷不丁地開口。
視線望過去。
沈悟擡眸同他對視,“據琦妙所說,小詞在被人下藥之後……是曲安南扶着他,想把他帶來休息室的。這種事情曲安南不告訴我這個剛和小詞認識沒幾天的室友很正常,但現在看來……如此重要的事,身為哥哥的你不知道,身為朋友的陸遠,應該也不知道吧?”
說完,沈悟笑了笑,也不等二人有什麼反應,徑直路過盛嘉望的身邊,先他一步走至床旁。
話,他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盛嘉望和陸遠怎麼想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如此意有所指的一句話,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曲安南是關心則亂,是真的想要幫助他的飼主,但……那又有什麼關系呢?
左右他就是一個心思陰暗手段卑劣的人,既是情敵,那他在飼主的家人面前給情敵上點兒眼藥,又有何不可?
如此想着,沈悟似笑非笑地看向那裝睡裝得很是明顯的青年。
“林醫生,他怎麼樣?”
沈悟問道。
如此,這本該是被哥哥說出口的問詢,如今卻是被沈悟一個外人給捷足先登。
沈悟心情愉悅,但“受害人”盛嘉望現下卻沒空計較他的這點兒小心思。
雖說沈悟的心思昭然若揭,但不可否認的是,他說的那番話很是有理。
盛嘉望沒有在懷疑沈悟所言是真是假上浪費時間,畢竟宴會裡那麼多雙眼睛盯着,随手一查就能查出來。沈悟身為沈家長子,倒也不會蠢到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隻是如此一來,曲安南到底是何等心思,便很值得他去查一查了。
盛嘉望伸手按按眉心,目光落在正跟林醫生交談的沈悟身上。
他微眯起眼,漆黑的眼睛裡藏了太多心事,無人知曉此刻的盛嘉望正在想什麼。
“……沒什麼大問題,盛小少爺身上的藥力已經散得差不多了,接下來隻要好好休息兩天就可以。”
林醫生說着,眼睛卻是偷摸摸地在沈悟和盛嘉詞身上來回打轉。
中了春/藥但不醫自愈……這其中是什麼含金量自不必說。
更何況眼下的青年睫毛顫得都要飛起來了,顯然是在裝睡。
林醫生笑着,秉承着他們這行的職業操守看破不說破,在叮囑完沈先生後就告辭離開。
而另一邊,再也受不住那道射在他臉上的炙熱視線的盛嘉詞,氣鼓鼓地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