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初和後知後覺紅了臉,一雙杏眼直勾勾地盯着安又麟,既羞又惱。
“你……你憑什麼打我?”
羞惱過後,宴初和心頭湧上一股委屈。
雖然現在他對自己的過去沒什麼記憶,但心裡第一反應是這輩子還沒人敢打他。
尤其是這樣羞恥的打法。
安瑜對他都是哄着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冷着一雙眸,一副知錯了嗎的模樣看着自己。
這讓宴初和心頭的情緒一瞬間達到頂峰。
他起身推開安又麟,三兩步跑回房間,順帶很重地關上門,老舊的牆根都被震出一層白灰。
宴初和坐在床上,越想越難過。
忍不住掉了一顆小珍珠。
他居然……為這家夥流淚?!
真是荒唐,那個家夥根本不值得!
意識到這點,宴初和心中的難受突然少了許多,被情緒控制的思緒也逐漸回籠。
擦掉眼角的水汽,宴初和開始思考對方為什麼打自己,明明他沒招惹安又麟!
還是說安又麟記恨自己早上沒經過允許,摸了對方眼下的那顆痣?
那也不至于沉默到現在才發作吧
宴初和承認安瑜昨晚說的話——安又麟就是個心理變态!
咚咚。
宴初和條件反射看向房門,是關着的。
敲門聲不厭其煩地響起,隔一會敲兩聲,态度非常執着,仿佛隻要宴初和不開門,這聲音會響到天荒地老。
“又想打人嗎?”
宴初和不怎麼愉快地打開門,卻見安又麟穿着圍裙站在門口,手臂微擡一副正要敲門的模樣。
圍裙不長,堪堪到人大腿根,餘下筆直的長腿倒有點格格不入。
不像是居家做飯的男人,像是即将走秀的男模。
宴初和撇嘴,他還在記仇。
安又麟面對宴初和不爽的聲音,依舊闆着那張看起來兇神惡煞的臉,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吃飯。”
“……你敲半天門,就為說這個?”
宴初和無法理解。
安又麟讓出半個身體,好讓宴初和看到餐桌,上面擺着好幾盤精緻的菜肴,比安瑜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甚至那香味都直往宴初和鼻子裡鑽。
可惡!
居然拿吃的誘惑他。
好巧不巧,宴初和此刻肚子有點不聽話地叫起來,咕噜好大一聲,在場的兩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宴初和紅着臉,試圖和自己的身體對抗,堅決地要關門。
不過可惜他不僅身高沒有安又麟高,連力量也比不上。
“你松開!”宴初和咬牙低斥。
然而下一秒安又麟就松了力道,宴初和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順勢超前撲過去,剛好砸在安又麟身上。
安又麟穩穩地接住他,甚至連身體都不帶晃一下。
宴初和的臉更紅了。
“你幹嘛突然松手啊!”
他下意識嗔怪,但對方并沒有生氣,隻是單手摟着他的腰,任由他踩在自己的腳背上。
安又麟緩緩低頭,注視着宴初和,非常無辜地解釋:“是你讓我松手的。”
語氣還帶着幾分疑惑,仿佛不明白眼前人為何突然變卦,并以此為由攻擊自己。
宴初和氣的想踹安又麟,但很有自知之明地放棄。
他沒那個本事。
“怎麼哭了?”
宴初和下意識去擦眼角,但很快反應過來,指腹幹幹的,自己并沒有在安又麟面前流淚。
“誰說的?我才沒有!”
宴初和試圖狡辯,卻被安又麟抓住證據。
少年眼尾的紅痕實在太明顯,尤其是在如此白皙的肌膚上留下的。
安又麟想,這小祖宗居然會因為挨打而躲房間偷偷哭,是不是剛剛自己下手太重的緣故?
可他明明控制了力道,而且隻是象征性地拍了一下。
這樣鬧别扭的小東西不好玩,還是剛剛那個膽子大到可以觸碰自己逆鱗的宴初和好。
“抱歉,打疼你了?”
安又麟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小少爺宴初和就忍不住炸毛。
“你閉嘴!”
宴初和試圖扒拉對方的胸口下來,可惜腰間的大手就像粘了強力粘合劑一樣,根本無從反抗。
委屈巴巴的少年隻好伏在男人身上,小聲抱怨:“你憑什麼打我?”
男人抿唇,似乎在思考怎麼解釋。
良久他松開箍着宴初和的手,然後帶着人來到窗口。
安又麟随手晃動窗邊的圍欄其中的一根,整個圍欄仿佛不堪重負地晃動起來,搖搖欲墜。
宴初和意識到安又麟的意思,卻又不好意思承認,隻好狡辯:“你力氣那麼大,這護欄自然撐不住……”
下一秒他的身體立時騰空,一陣旋轉後他整個人坐在窗邊,腦袋靠着身後的護欄。
外面的風聲和其他鄰居的吵鬧聲穿過他的耳朵,宴初和忽然有種危機感,仿佛此刻他就站在懸崖邊。
“你放我下來!”
安又麟沒答應,反而更加貼近宴初和的身體,把他整個人逼到後背緊緊挨着欄杆。
宴初和甚至能感受到欄杆輕微的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