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死了,後面光靠她一個人可是完全幹不過霍淩和裴瑜兩個人。
更何況要是他死了,那麼她在他身上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豈不是就白費了。
所以,他暫時不能死。
裴沫心中百轉千回,面上卻不顯,也沒有看見霍咎藏在青絲下的一抹紅,從耳根彌漫到脖頸。
面對裴沫坦然的目光他移開視線,輕聲回應:“知道了。”
裴沫突然想到,之前霍咎對嘉盈的殘忍,雖然後面放走了她,但是她能看得出兩人之間的恩怨還不小。
遂問:“嘉盈這邊是有什麼恩怨麼?”
千萬不要是什麼愛恨情仇,這樣後面會下不了手。
少年似乎陷入回憶,嘴角噙着的笑帶着一點點的冷意。
第一句話就将裴沫震懾在原地。
“嘉盈喜歡先帝。”
雖然不是她想的那樣,但是也麼有好到哪裡去好吧。
“她不是想要當皇帝嗎?那不成她想要當皇帝也是為了先帝?”
霍咎遞給裴沫一個贊許的眼神,而後緩緩說道:“她想要那個位置不過是為了将先帝囚起來。”
裴沫不明白,嘉盈喜歡先帝和霍咎有什麼關系。
女孩的視線逡巡在霍咎清俊的面容上,視線描摹過他的眉眼,最後定住,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貿然躍出。
霍咎是先帝所有孩子當中面貌最好的一個,也是最像的一個,就連霍淩也不及他,不會是……
這個想法過于驚世駭俗,她的第一反應居然有點心疼面前的霍咎。
“她沒成功,我後面逃出來了。”
想起曾經的經曆,霍咎不免有點惡寒,有些不願意想起這段記憶。
自那以後,他便對女人有些抵觸,尤其是那些朝臣借着納妃的由頭往她後宮塞人。
來一個,激起了他的記憶,他便殺一個,來兩個他便殺一雙。
溫暖的手蓋在他的頭頂上,裴沫難得像個長輩一樣,不過能明顯看出來她未曾安慰過人,隻會笨拙地撫摸他的頭頂,順着他的青絲往下順。
“好了好了,過去了過去了。”
笨拙的安慰,千篇一律的詞彙,霍咎聽着,心思奇迹般柔和下來。
春日的風刮過,帶着明媚的陽光照下來,往事像是清晨的薄霧,于其中時能辨寒冷,霧散去時發覺不值一提。
當初裴沫也差點被他殺死,不過,每當他要下命令殺她的時候,她的舉動都是讓他出乎意料。
她追在裴淩身後,卻擋着太後的面子說喜歡他;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眼中卻毫無愛意,也不加遮掩。
還有後面樁樁件件事情。
難得,他本以為這輩子都會懸置後宮,起碼在他在位期間,後位上不會有任何一個人。
裴沫,
是他的意外。
“嘉盈那邊你打算怎麼做?”裴沫問:“裴瑜在她手裡,而且暫時不能死。”
裴沫無奈,霍淩好歹是男主,他怎麼就不能看着點裴瑜。
見她實在煩躁,眉眼間生動許多,霍咎聲音緩和,附和:“嗯。”
“不過比起我們,霍淩應該更加着急。”
裴沫明白,“确實,霍淩應該會更着急,比起我們,他和裴瑜的婚期快到了,也就一個月的日子了。”
“霍淩已經知道了裴瑜在嘉盈手中,接下來隻需要我們推波助瀾。”
經過霍咎的提醒,裴沫反應過來了,點點頭表示贊同。
正想着後面的計劃,一手垂在身側,什麼東西觸碰到了她。
轉頭,和霍咎四目相對,霍咎還沒有收回手,食指觸碰她的手心,試探一般撓了撓。
裴沫反手抓住了他的指尖,猝不及防對上視線,霍咎鎮定自若地收回手,“咳,朕有些渴了。”
裴沫瞧着泛到他的脖頸上的紅色,了然點頭,霍咎果然渴,臉都憋紅了。
裴沫陪着霍咎在宮中住了幾日,日子過得滋潤,另一邊的霍淩可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他眼下挂了兩個大大的眼袋,裴瑜不見讓他寝食難安,下巴處冒出了青色的胡茬,和皇城中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二世祖一般無二。
“殿下,經過屬下的探,裴大小姐就在裡面。”
霍淩結果帕子擦拭臉頰,“這是誰的宅院?”
“回殿下,這是長公主手中的宅院。”
霍淩冷笑:“嘉盈,你真是好極了,連我的人都敢動。”
他帶了一大堆人,往裡走,已經做好了與嘉盈對峙的準備。
可直到他找到捆綁在柴房的裴瑜,也沒有遇到嘉盈。
“瑜兒!”
“淩哥哥~”裴瑜泫然欲泣。
兩人抱在一起,互訴衷腸。
裴沫和霍咎站在不遠處,看着裴瑜和霍淩卿卿我我,裴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扯扯少年的衣袖。
“嘉盈怎麼沒有在?”
“霍十帶人去拖住她了,要不就霍淩這點人,根本不可能帶着裴瑜從嘉盈手中逃出來。”
裴沫又打了個哈欠:“累死了,今晚回去我想吃仙居樓的八寶鴨。”
“讓霍十去買。”
“後面有什麼計劃?”
霍咎看着星空,心中算着日子,回答:“差不多要大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