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瑜被霍淩接回去後,霍淩找了一堆人全方位保護裴瑜,說是保護,實際是監禁。
起碼在吉日之前,裴瑜再沒有露過一次面。
裴沫和霍咎的大婚也在這日,不過,她沒有回尚書府,留在了霍咎給她的莊子中準備。
裴沫托腮看着銅鏡裡頭的自己,楊柳搬過一大匣子的首飾,在裴沫頭上比劃。
“小姐,這支如何?”楊柳往她頭上簪了一支白玉嵌珠翠玉簪。
烏發中留有白玉點綴,倒是顯得更加俏皮。
裴沫沒什麼多的想法,見此就要點頭,楊柳急急忙忙拿掉,“奴婢忘記了,小姐你是要做整個大昭皇後的,要簪金。”
她又抽出幾支展示在裴沫面前。
鑲寶金龍金簪、金鳳镂花長簪、鎏金流雲鑲玉簪……
最後楊柳還把宮中送來的鳳冠拿出來。
碧玺琉璃葉金鳳牡丹鳳冠。
“襯得小姐越發動人,小姐嫁人那日,陛下絕對會很高興。”
“哪裡,還有很多沒試,像耳墜,”楊柳深吸一口氣,“紅翡翠滴珠耳環翠玉銀杏葉耳環鑲寶石菱花紋金耳墜……”
“打住。”裴沫叫停。
楊柳隻能停下來,眨眨眼看向自家小姐。
“婚事從簡。”
嫁給霍咎隻是兩人之間的計劃,她能确定,自己和霍咎我沒有半點私情。
死亡命運的事情結束後,她肯定會離開皇城,四處走走,不可能困在紅牆青磚的一隅之地。
“笃笃”
在楊柳轉身看向窗外之前,裴沫提前道:“楊柳。”
“小姐,好像有事有聲音。”楊柳指着東面的窗戶,視線緊盯着窗戶,擔心沖出來什麼害了小姐。
裴沫狀似無意道:“沒事,可能是耗子吧,我要歇息了。”
楊柳點頭,信了小姐說的話,“明日奴婢去找莊子管家問問有沒有耗子藥,要不該進了小姐屋子便不好了。”
有耗子藥也不管用啊,那可是隻大耗子,毒不死的那種。
收拾好東西,楊柳出去,門甫一關上,東面的窗子便被打開了,人影蹿進來關窗。
動作行雲流水,俨然把這屋子當家都模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耗子不走門。
“婚事從簡?”
霍咎自若坐下,要和裴沫促膝長談的意思。
“嗯,本來就是計劃的一環,不用太繁瑣,從簡就好。”
少年抱臂,鼻腔裡哼出來,“朕是大昭皇帝,你進宮是當皇後的,即便是合作,也是朕的皇後,斷沒有委屈皇後的。”
裴沫點頭,“我知道,不過是做戲,不必大費周章。”
她如今膽子大了許多,在霍咎面前也是自稱“我”,不像之前,“臣女,臣女”都叫,就連霍咎也是直呼大名,哪有一點害怕的意思。
不知道為何,霍咎聽到“做戲”二字,心中有點不舒服,有些發堵。
他面上吊兒郎當,“朕當然知道,不過是做戲,但……”他話鋒一轉,“朕是皇帝,朕的婚事,就要風光大辦,要讓全天下知道。”
裴沫說不過他,也就默認了。
“明日試一試婚服,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朕,讓那些人再改。”
“婚服?我上次試過了,很好了。”
“那套隻是其一。”
裴沫突然覺得有些不妙,詢問:“總共有幾套?”
“不多,”霍咎回應得很快,“二十來套。”
“笃笃,主子,”霍十站在窗外,提醒,“您剛說的是二十八套。”
二十八套?
裴沫瞪大眼睛,匪夷所思。她好像隻和霍咎結婚吧?
難不成霍咎之後還有其他人?
“行了,好好休息,明天試一試婚服。”
裴沫:“……陛下有幾套?”
“朕很多。”
霍十提醒,“陛下僅有兩套。”
裴沫:“……?”
霍咎:“……”就你話多!
不等裴沫皺眉,霍咎掀開窗子,幾步消失在視野中,留下淩亂的裴沫。
他是在報複她說他耗子的事情對對吧?
絕對是。
婚期如期而至,欽天監算的很準,當日街巷人很多,毂擊肩摩。
一蒙着臉蛋的男子拍拍身邊之人的肩膀,操着一口不準确的官話,“你們這是在看啥?”
屠夫蔑了一眼,回話:“看大昭的皇後。”
另外一頭的男人搭話,“也不知道裴尚書家的二小姐究竟是怎樣的天仙,居然讓聖上都動心了。”
“二小姐?在下聽說今日結親的不是裴大小姐和齊王殿下嗎?”
有人插話:“嗐,這不是齊王和聖上都要娶妻嘛。”
“那我更要看看,平日隻聽說過裴大小姐,沒注意裴家還有個二小姐。”
屠夫笑道:“說是身體不好,養在莊子上,去年接回來的,誰知道真假。”
“肯定是假的,我聽說啊,是裴尚書養在外面的生的。”
“不對,我聽說是家奴爬床……”
“對對,要不說平時怎麼都沒有看到,可見是不受寵。”
見幾人越聊越黑,身旁的人拔出刀,“抹黑聖上和皇後的,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