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淩搖頭,“等一切都落定了再說。”
說罷,他的眼移向一旁穿着火紅嫁衣的烏塗夕。
“不在房裡待着,出來幹什麼?”
“那是你們大昭的習俗,烏塗氏可沒有。”
烏塗夕穿着豔紅的嫁衣,踏着繡鞋過來,額角點丹朱,指甲染着同色丹蔻,十分吸引目光。
“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要與我合作嗎?”
要是讓人知道這可是通敵叛國。
霍淩不準備多聊,“本王隻是為了自己。”
若不是那個位置實在難登,選擇和烏塗夕合作。
最後隻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人一走遠,烏塗夕朝着南邊的牆道:“出來吧,站那麼久也不嫌腳累。”
慢吞吞出來一個人,正是去而複返的裴瑜。
烏塗夕抱臂,對着裴瑜笑道:“聽清楚了?”
裴瑜手縮在袖子裡,想着霍淩說的話,仰頭看着台階上的新娘,不畏道:“我才是淩哥哥的心頭好,你進來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烏塗夕饒有興緻地俯視,最後隻是點評一般的感歎。
“你不如她。”
情情愛愛隻會阻攔往上爬的腳步,這一點她心如明鏡。
“你這是嫉妒,嫉妒我有淩哥哥的疼愛。”
烏塗夕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若有若無的點點頭,抄着手離開。
賓客盈門,衆人落座,等着新郎将新娘子接進門。
翹首以盼的家丁提前接到了侍衛,霎時寂靜。
“陛下駕到——”
所有人都跪地,恭恭敬敬的等候進來的人,包括今日姗姗來遲的新郎官和新娘。
裴沫跟在少年的身後進來,垂眸看向跪地行禮的人。
“今日齊王大喜,都平身。”
所有人站直身子,趕緊跟在暴君身後的皇後,不免有些驚訝。
看來皇帝對皇後的重視,不像齊王,成親不到半載,如今換了妻。
“希望朕沒有來晚,繼續吧。”
霍淩和烏塗夕對視一眼,回到前廳,準備繼續拜天地。
霍咎攬着女孩的脖子,帶着他走向一桌沒有開動的席,坐下。
低聲跟她說:“水果可以吃,糕點别吃。”
裴沫點點頭,忽然明白今天要幹什麼。
她乖巧的樣子不僅讓少年嘴角翹起,不自禁伸手撫了撫女孩的發。
從外人角度看來,便是兩人恩愛有加。
“陛下如此深情,真是難得的好夫婿。”
“先照顧皇後吃食,有幾家兒郎能做到?”
“噓——還敢妄論陛下,腦袋不要了?!”
衆人紛紛閉嘴,開始注意起今天婚禮的主要兩位。
“拜天地——”
“拜高堂——”
“對拜——”
禮官再賀:“齊王親吻齊王妃。”
裴瑜沖出來,打斷,“不可以!”
她心頭發酸躲在角落,眼睜睜看着心上人娶另外的女人。
本來就心如刀絞,如今還要霍淩當着衆人的面親吻烏塗夕。
她都沒有過。
不甘,嫉妒,怨恨……
一切情緒在腦海中交織,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衆人驅動着沖了出來,打斷了尚未完成的儀式。
她轉身看向穿得紅火的霍淩,那衣裝刺痛了她的眼。
“淩哥哥,我都知道你是為了我,我可以不要其他的,你别娶她,好不好。”
裴瑜西子捧心,自以為說的情真意切,卻讓在場衆人皺了眉,包括她的心上人。
“你根本不愛她!”以為自己說服了,她繼續道。
“裴瑜,胡鬧!”
流着淚喋喋不休的裴瑜愣住了,這不是他第一次說她胡鬧,往常都帶着無奈和縱容,今日卻帶着冷。
第一次喚她全名,居然是這種情形下。
“淩哥哥,我是阿瑜啊,是齊王妃,是你的妻……”裴瑜眼淚越來越多,擦都擦不幹淨,似乎要将心中的痛都發洩出來。
“不可以,我不允許。”不允許你親她。
裴瑜哭的梨花帶雨,淚眼汪汪沖男人搖頭。
“這是烏塗氏的習俗。”
烏塗夕神情淡淡,與她,尊不遵守習俗都無所謂。
畢竟她要嫁的是霍淩身後的權利和情報,嫁的是能将她送上烏塗氏高位的踏腳石。
她對霍淩并沒有多大的興趣。
還不如,對暴君身後的女孩興趣更大一點。
在場所有人都關注着那邊,除了遠處的桌上。
少年和女孩都沒有往那邊看,霍咎還頗有興緻的替裴沫擦擦嘴角。
“少吃點,涼的對胃不好。”
妥妥的一副照顧人的形象,讓人想忽視都難。
不知道霍淩那頭是怎麼處理的,裴沫吃完了自己的那一份,裴瑜已經沒有在場上了。
“皇兄,皇弟敬你。”霍淩端着一樽酒,俯身為霍咎斟酒,雙手奉上。
霍咎伸手,就要觸碰到那盞。
裴沫迅速奪過,衆目睽睽之下一飲而盡。
“裴沫!”霍咎鉗住女孩的下巴,喝道:“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