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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仇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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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氣氛尚且如此,晚間他自然留在了她的宿舍裡。他難得很有勁頭,又分明存了壞心,這晚把她折騰得夠嗆。南京的冬天不太長但足夠煎熬,人一進被窩就沒有離開的勇氣,她事後又總是昏昏欲睡,善後工作都留給了他包攬。她總覺得他這天有點兒不一樣,但也說不出究竟哪裡不同,于是扯扯他的衣袖問:“你還在吃醋嗎?”

廖耀湘笑了笑,在她看來,這笑容仿佛在說她問了個傻問題。她又絮絮叨叨地說:“我其實很不會跳舞。小時候的玩伴們個個又會唱又會跳,隻有我永遠記不住這隻手擡完該伸哪隻腳。我娘将我送到老師那裡去學,學來學去也還是吊車尾,錢都白交了。”

他撫着她微微汗濕的頭發,安靜地聽着。她原本想和他一同守歲,無奈困得眼皮打架,又打着哈欠問:“新年到了,你打算許個什麼願望?”

廖耀湘想了想說:“還沒想好。”

阮靜秋伸臂抱住他,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希望時間永遠停在這裡。不用想明天和以後,隻有現在,隻有你和我……”

她呢喃着,終究沒能戰勝步步緊逼的瞌睡蟲,在他懷裡安甯地睡着了。廖耀湘輕撫着她的背脊,柔聲回答:“我也是,小秋。”

去年生日那天,緊緊抱住她的那個自己絕不會想到,不到一年光景,他對她的喜歡已經多到快要難以自制、越來越失去掌控的程度。瞧見她在人群裡,和年輕演員們一同跳舞的情景,他既感到了發自内心的欣賞與贊歎,也同時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一句簡單的“吃醋”所能形容。要是明早起來她告訴自己,他倆就此一刀兩斷,她要投向某位年輕人的懷抱去了,他隻怕會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直接一頭栽倒。

相愛當然是一件好事,但軍人的理智提醒他,這洶湧澎湃的感情背後仍潛藏着不能忽視的危機。為了徹底解決這件危機,他必須得找一個合适的機會,向院長說明他們的感情及婚事了。遼西被俘至今,他并沒受到什麼苛刻的對待,既然他如今是軍事學院裡的一名教官,這或許意味着他們并不打算再審判他。如此一來,他作為普通教官、她作為沒有軍籍的普通醫生,他們申請結婚應當是一件可以被接受的事情。他想了又想,最終拿定主意:等過完了年,就找機會提交結婚報告。

不過,年後第一件事并不是結婚,而是健康體檢。這是軍事學院創辦以來為教官們争取的另一項福利,鑒于許多人之前落下了一身傷病,這次健康體檢将有助于學院總體掌握大家的身體情況,并制定針對性的治療方案。梁主任與小夏護士在醫務室留守,阮靜秋與小姚護士這天與教官們一同到醫院進行協助。臨出發前,他一再叮囑阮靜秋道:“千萬要注意安全。最近城裡也不太平,聽說前兩天才剛搗毀一個特務組織,保不齊還有别的。”

四九年建國至今,反特工作一直是各地主抓的頭等大事之一。南京城作為民國舊都,安插的各路眼線更是盤根錯節,稍有機會就肆意破壞。阮靜秋連忙點頭應聲,一旁的小夏護士卻不陰不陽地插了句嘴:“主任也太不公平了,什麼好事都先緊着阮醫生來,我們連出校門都不配。”

小姚連忙拉一拉她,讓她不要再說。梁主任也批評她道:“校内校外都是工作,什麼叫好什麼叫壞?到哪裡都是治病救人,你還挑肥揀瘦起來了。”

小夏不說話了,但樣子仍氣哼哼地,趁主任不注意又白了阮靜秋一眼。兩個護士中,她和小姚稍微有些來往,小夏則隻在工作時說幾句話,除此之外幾乎沒打過交道,更不知道自己哪裡招惹了她。這個白眼不痛不癢,她懶得和人為此争執,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教官們的光顧為醫院帶來了一陣少見的喧鬧聲,幾乎每一個診室外頭都大排長龍,醫生和護士們則在看診之餘還要忙着叫号及維持秩序。廖耀湘說他身體還好,除了背後那兩節有點變形的骨頭,以及這雙高度近視的眼睛,他沒什麼地方需要特意檢查治病。阮靜秋卻很堅持,上回他犯高血壓的事吓出她一身冷汗,就算學院不組織這個集體體檢,她也早就想好要勸他來做個全面的檢查。看他仍不情不願的模樣,她料理完手頭其他的工作,便牢牢站在他身旁盯住了他,不許他趁亂逃離。醫院的走廊上不适合說悄悄話,廖耀湘隻得無可奈何地站在門邊和她四目相望。望着望着,他的神情忽然變了,眉頭猛然擰了起來,眼中迸出銳利而憤怒的火焰。阮靜秋看他忽然站直了身,神情嚴肅地望向她身後,連忙也回頭去瞧,所見令她吃了一驚——滕骥被拷着雙手,在兩名戰士的押解下正向他們走來。

他似乎是在極為匆忙的狀況下被捕的,身上的衣服滿是血迹與污漬,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頭發更是亂蓬蓬的一片。他同時看到了廖耀湘及阮靜秋,于是嘴角一咧,露出滿口的鮮血和一片缺損的牙齒。

這猙獰詭谲的面貌使得阮靜秋立刻想起了沈陽郊外那間掩藏在洋房别墅之下的地牢,以及身陷囹圄期間所遭受的種種非人酷刑,不由打個寒噤,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一陣短促的風聲随即掠過她的衣角,廖耀湘什麼也沒有說,但雙手握緊了拳頭,腳步帶着冬日冷冽的疾風,眼看就要直沖到滕骥面前。

阮靜秋見狀,一時顧不得許多,急忙伸手拉住他。廖耀湘怒火中燒,幾次試圖掙脫,她隻好死死抱住他的手臂,連聲懇求:“建楚、建楚,别!”

她知道對于一個被捕的特務來講,死絕非一件可怕的事情,但如果他的死因是廖耀湘一拳頭砸碎了他的腦袋,他就要不可避免地為此惹上巨大的麻煩。那些刑罰和傷痛對她來講已經是過去的事情,她并非不恐懼、不怨恨,但她不希望他為此搭上自己。廖耀湘再要說什麼,押解着滕骥的那兩名戰士察覺到他的動向,齊齊向他投來了警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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