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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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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不到,因為我不是神。”上層歎了口氣,繼續說:“就像從鼻孔呼出的一股内氣,你能把它原模原樣地再吸回到鼻孔裡嗎?”

我低下了頭,以自己的認知根本就回答不了上層抛過來的問題。那是明擺着的事實,地球上的動物沒有誰能把自己呼出去的一口氣,再一個分子不少地重新吸回到肚子裡。我又擡起了頭,目光呆滞地看着上層,隻沉默而不開口。

“我親愛的王國的臣民,”上層說這話時看我的眼神裡流露出了親切的成分,“生物的性質、性能和性别都是被上天所決定的,在這個問題上誰都沒有選擇的機會,當然,我也和你們一樣隻能被動接受。凡是以生命的形式存在的事物,從其出生開始性質的方向就已經注定了,後天根本改變不了,我們隻能依據定了的質去做量性的修延和拓展。從微觀的角度講我和你的組成物質幾無區别,無非就是由那幾種誰的身體都少不了的分子集合成的細胞組成的生物系統罷了。造成你和我如今的不同身體特征的原因其實非常簡單,隻是不同細胞在身體的不同部位分布的比例有所差别而已。這就是說組成我的東西你也有,組成你的東西我也不缺少。所以,在造物主看來我和你就如同一串葡萄上的兩枚個體,區别僅僅是占用造物材料的不同罷了——”

“我的身體組成元素與兵蟻的有區别嗎?”我打斷了上層的話問道:“如果區别不大的話我想您能幫助我變成兵蟻吧!”

這時一隻内侍工蟻用颚部夾着一塊菌肉走到上層的臉前,恭敬而小心翼翼地将食物喂到它老蟻家的口中。上層沖喂完它正轉身離去的那隻内侍工蟻禮貌性地笑了笑。待将嘴裡的食物咀嚼咽下之後,它抿了抿嘴,說道:“沒有區别。你們和兵蟻比較的不一樣之處就是它們個頭大、颚部大,而你們的個頭小、颚部小。換句話說,它們縮小了就是你們,而你們變大了就是它們。”

“那您能把我變大把!”我還怕上層聽不明白,進一步說:“我指的是身體變大了就和兵蟻一樣啦,那樣我的願望就可以實現。”

上層臉上流露出了愠色,它搖了搖頭,說:“這個問題我好像已經回答了你,現在你還要問就是得寸進尺。嗯——鑒于你是第一個敢于和我直面對話的工蟻,我原諒你的無知和莽撞,并且我可以平生第一次說重複性的話——你這一輩子不可能是兵蟻了!”

“不用再強調啦!”我的情緒由高漲再次跌落到低谷,沒好氣地說:“你剛說的‘我是第一隻敢和你直面對話的工蟻。’這句話就已經擊退了我的幻想,好吧,從現在開始我要面對現實,從此以後盡職盡責地做自己分内的工作。”

說完這句夾雜着賭氣因素的話我轉身就要離去,正當我将目光移到大門方位的時候上層突然發問。它說:“你叫什麼名字,來了這麼長時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請告訴我。”

我止住了邁向大門的腳步,側頭看着上層喃喃道:“你就叫我小黑吧,反正至今我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字。”

“不行!”上層否定了我不負責任地為自己起的名字,“在這個王國裡除了我的顔色是白的,你們其餘的蟻全都一般黑。如此,叫你小黑的話必會應答一大片,我該怎樣把你從應答的蟻裡面區分出來呀!”

“那——随你怎麼叫都可以,反正名字也改變不了我的現狀。”。說完我就欲跨步走出皇宮。

“站住!”上層喝住了我,“我倔強的小臣民,你的性格我很欣賞。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就叫小勇,‘勇’是勇氣的勇,這個字用在你的身上我看很貼切。嗯——現在你可以走了,今天因為你的到來令我長了見識,你是我們王國裡第一隻向我提要求和說‘不’螞蟻。你很可愛,雖然我觀察到你的眼神兒裡表現出來的盡是不滿,我想到了一定的歲數你的心态會平靜的像一泊靜水”

聽上層這麼一說我焦躁的心情立刻緩和了許多,可口語上依舊是沒好氣,說:“小勇就小勇!但是我絕不會讓你失望,因為我隻會讓‘勇’字變得更加光輝,而不是減其色澤。再會啦,我尊敬的母親,願您福體無恙、萬壽無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向外直走,在這短暫的路程中我也沒再聽見上層叫我的招呼聲。當然,它老蟻家叫還是沒有叫我已經不太重要,我開始把什麼都看得無所謂,所以之前我對國王的冀望到此就算是完全覆滅了。之後,不知是什麼靈丹妙藥醫治好了我因自己定了型的身份而滋生的抑郁情緒,反正我離開王國皇宮時的心情無比輕松和愉悅的。想一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做一隻工蟻嗎,難道做工蟻比死還可怕嗎?蟻生就是個過程,從開始再到結束,生沒帶來什麼死也帶不走什麼,在精神上體驗完生命的酸甜苦辣、艱難困苦之後便一無所知,如此想來生命都一樣隻是活法将之分出了貴賤。上層體驗當國王,我體驗當工蟻,對于生命來說這有區别嗎?在上帝的評判中玉和石頭沒有區别,僅是地面上走的那種兩腿動物因為自身的感性認識而把二者分成了兩類不同的東西罷了。慢慢地我開始後悔自己之前對工蟻的那種蔑視的态度,那簡直是無知到了極點的出醜,讓每一個懂得些道理的蟻對我的行為嗤之以鼻,我就像坐井觀天青蛙一樣贻笑大方啊。有一個段子說在地面的兩腿動物中有一種和我們螞蟻一樣黑的群體,他們中的個别分子在外面混出了點名堂後就開始看不起自己的同種,稱同種中地位、身份、财富方面的弱者是“黑鬼”,豈不知蔑稱者或許比被蔑稱者長得還要黑呀。仔細琢磨一下我不就和那種長得黑的兩腿動物做的事情屬于一個性質嗎,甚至我還沒有他們的資格去嘲笑自己的同類,畢竟我是在本身就一窮二白的情況下蔑笑自己的同類。

載着滿腦子的羞愧感我步向自己的宿穴,在距宿穴口還有二十個标準蟻身長的時候我看見有一隻陌生的中年工蟻正站在那裡靜靜地朝我觀察。它的樣子雖非鬼鬼祟祟,但也着實令蟻讨厭,我邊向前走邊用敵視的目光瞅着那位看樣子應該是在等我的蟻。它似乎是注意到了我臉色中暴露出來的非友好态度,就将自己的嘴巴上翹拉長,想以微笑的方式消除我的敵意。雖然它是出于善意,可我對它凝結的讨厭度一點都沒有被它那個怪怪的的笑容給融化了,在我看來眼前的這張笑臉實在不怎麼好看。我真想沖它喊“你的笑容真醜,你還是不要笑的好!”,可是我沒有勇氣那麼做,畢竟從蟻後那裡出來之後我對工蟻的看法有了根本的轉變。在我快要走到宿穴口的時候它擡起前腿沖我擺了兩下,随又将觸角碰到我的觸角上,說道:“不用再進去了,這裡已經不是你的宿所了。”

“為什麼?”我攤開兩條觸角,不解地問:“我的屋子被你霸占了嗎!”

“誰也沒有霸占這間宿穴。”它說:“我們螞蟻就是這樣一種動物,小的時候住在卵殼裡,到了長大後就必須去到蟻團的營地呆着。你現在已經是一隻工蟻了,所以你要到你該到的地方去了。”

“去什麼地方?”我認真地問:“要我跟你走嗎?”

“是的,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工作小組的新成員了,以後我呆在哪裡你就呆在哪裡,我往哪裡去你就跟着一同往哪裡去。”

“好吧我接受,”我點了點頭,“可是我還不知道你是誰,請告訴我你的身份。”

“哦,這全怪我,在一開始我就應該向你報出我的名字來。”它用歉意的目光看着我,“我的名字叫‘不笑’——”

“我沒有笑。”我眼神無辜地打斷了它的話,“沒什麼可笑的,我為什麼要笑呢!”

它笑着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說不讓你笑,我是說我的名字叫‘不笑’,是你沒有聽明白我說話的意思。”

聽它這麼一解釋我總算不再“糊塗”了,但心裡反倒覺得眼前這隻大工蟻着實可笑。“不笑”這個名字用在它的身上真是貼切,它的臉能夠制造出世界上最難看的笑容,所以它還是不笑的好。

“你身上的二級氣味和我的一緻,這說明我們的皇上已經把你分配到我的工作小組了。”不笑繪聲繪色地說:“我是組長。幹什麼就操什麼心,為了接收自己的新組員我就嗅着你的氣味找到這個地方。當然,我也曾在路過上層的皇宮門前的時候聞到了你的氣味,但是我不能也不敢進去找你,因為成年的工蟻除了侍蟻之外是不能主動去見我們王國的皇上的,否則就會被門前守衛的兵蟻無情地咬死。所以,所以我就到了這個地方等你,我想你不會不回來的,不過從現在開始你的居所也不再是這裡啦!噢——,看我的記性,我竟然忘了問你叫什麼名字,那麼請告訴我吧!”

“我叫小勇,”我非常認真地回答道:“是剛才在皇宮的時候上層給我起的這個名字。小勇就小勇,我并不厭惡這個名字,不過我也不想再去那個皇宮了。”

“你叫皇上是上層?”不笑有些愕然地問。

我幹脆地回答:“是的。難道它不應該被叫做上層嗎?”

“也許吧,”不笑把話題一轉說:“我看皇上賜予你的‘小勇’這個名字也很好聽,它老蟻家到底是一隻有文化的大螞蟻呀!”

見我沒接話,不笑又說:“像我們這些蟻的名字都是凡蟻起的。一個稱呼被共同勞動,共同生活,同苦共難的蟻友們叫的久了便成為自己正式的名字。而你卻不同,是皇上給你起了個名字,這就等于賜予你一件寶貴的禮物,當然也是你個蟻的莫大榮譽啊!嗯——,在我的印象中能被皇上賜名的螞蟻在整個王國裡也超不過十隻,從這個角度說你絕對是一隻幸運的小螞蟻。要知道像我這樣的都熬過了中年的工蟻,盡管是在盡心盡力地為王國創造财富,可是至今連皇上的面都沒見過,能被它老蟻家賜予什麼這樣的事就連想都不敢想呀!——那麼好吧——小勇,我看我們得走了,這個過道畢竟不是我們駐足的地方!”

我沖不笑點了點頭以示願意跟着它走,随後它讓我跟緊,便邁開腳步轉身朝剛剛我回來時的那個方向飛快地跑去。我随着它的行進節奏忽快忽慢地跑着,有時來個急轉彎,有時來個“急刹車”,有時行進在寬闊的大路上,有時須縮身爬過狹窄的發絲小道。直到這個時候我方領教到資深工蟻的腿力,說實話我既跟不上不笑的行進節奏也在步伐的靈巧性上和它差得很遠,隻是受益于我不屈的意志力才沒被它“擺脫”掉。我累的氣喘籲籲,真想停下來好好歇一歇,待氣喘勻了再繼續趕路。可是不笑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它就像剛剛打火的機器一般行進得是方興未艾。我曾經懷疑不笑是不是有意想讓我出醜,可是每每看到它回頭沖我認真而誠懇地招呼“快點”的刹那,我的這種負氣的想法就自動地打消了。也許人家不笑平常就是按照這樣的狀态行路,恒久的習慣要改變是不易的,所以問題不在它那裡,隻是受累于我尚待提高的體力、耐力,必須承認我還需要經過長期的鍛煉和努力才能會像它那樣可以潇灑自如地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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