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啊!”妙算傷心地哭了,“嗚嗚,嗚嗚嗚……,嗚!——請原諒我難以控制自己悲痛的心情。上層死亡的情況非常非常的糟糕,誰的思想若是容載了那樣的事件都會像我一樣痛不欲生的。哎——,那些弑君者手段的殘忍程度,已經把我的想象力的邊界給擴展了一倍。上層的身體是天然的蛋白質的凝聚體,所以當固化它們把上層殺死之後就把屍體撕碎并分着吃掉了。吃上層屍體的蟻包括固化蟻團的大部分蟻,三隻宮蟻,以及那個篡位的第二代蟻皇。固化它們吃的是上層屍體的肉和油,三隻宮蟻吃的是内髒,那位二代蟻皇——篡者則是把上層的頭和卵巢給吃掉了。”。
妙算的這番描述上層死亡的過程和狀态的話,已經把我和不笑說的是悲痛欲絕。這個時候監督組的那三隻蟻也來到了統領府,妙算的描述顯然是被它們的語言接收器官捕捉到了。随即,我就看到好窺和歪嘴已是兩副相同的痛哭流涕的面貌,而帶樣的神情卻如平常一樣的安靜。和帶樣的表現相似,全知也也沒了之前的那種悲痛之相。
“它們幹了那麼殘忍的事,竟然還都覺得自己有理。”妙算邊搖頭邊說:“個個表現得就像是替天行道似的,沒有半絲負罪感,更談不上什麼愧疚。我感覺老巢的那群兇手全都是心理變态者,殺死并分吃自己的母親——思想卻又表現得那麼的坦然。”
“這是自然規律,無論我們在還是不在老巢——那樣的事遲早都要發生。”。沉思了片刻之後,全知又說:“任何一個螞蟻王國的蟻皇在它産卵的功能開始出現衰退迹象的時候,都免不了要被它的子民們所嫌棄,由此而生的後果便是尊嚴、地位的喪失。——瞧我剛剛隻顧放縱自己的悲痛,都忘了給你們解析一番這個問題了。事物要發展就得推陳出新。舊的、老的不去,現在的就轉化不成未來的。所以,從我們這一族群的蟻的未來這一角度評判,固化它們弑君的暴行并不算是純粹的壞事。它們的手段盡管殘忍,但也不能将之說成是惡劣的。螞蟻的生存之道是對己對它都要有用,在物質供給匮乏的狀況下尤其如此,更何況螞蟻的物質生活又在什麼時候真正地擺脫過供小于求的狀況。——固化它們把上層殺死并吃掉的做法,看似殘忍而實則合理。要知道蟻皇的身體可是蟻們長年累月用精細的食物供養成的,胖胖軟軟——是營養之中精華的精華。我認為固化它們弑母吃母的原因就在于此。誰舍得把如此富有營養的一個龐大的蛋白質體,給白白地扔掉哇!當初,新巢剛剛被我們的蟻攻占的時候不也一樣嗎!凡是頭幾波攻入它的皇宮的我們的蟻,都分享到了敵蟻的那位蟻皇白白嫩嫩、肥肥甜甜的肉吃。從生物體的角度說,我們的蟻皇和敵蟻的蟻皇的身體的肉質并無區别,因而,敵蟻蟻皇的肉能吃,己方有用性一大減的蟻皇的肉也照樣能吃。”
“統領的這番話語,從情感的角度說使我難以接受。”帶樣表情冷淡地接話道:“但是,這番話卻把生存的道理給說明白了。用進廢退,失去意義的生物就得讓出其活着的機會,因為它剩餘的生命的時間都是在白白消耗寶貴的生存資源。沒有價值就沒有生存的資格,我想固化它們一定是認為,上層已經不能再為我們這個螞蟻王國的未來制造存續的種子了。所以,它老蟻家必然會被它的子民們所嫌棄,惡果的發生雖不在預料之中,可也算是合乎情理的。老巢的未來也是新巢的未來,從這一個觀點上看,固化它們的選擇自然是符合新巢的利益的。物競天擇。而在上天的選擇失效的時候,天下的生靈就自動獲得了替天行道的權力。我不能說固化它們是在替天行道,可說它們是在推進天道卻也并無過及。什麼是天道?它無非就是上天之于生物的活命法則,——用進廢退,适者生存。對上層舊有的感情使我們都悲不自勝,然而在悲傷過後我們還得要面對現實,考慮接下來要做什麼才是最最要緊的事情。情緒化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反而還會非常的誤事。所以,我建議大家都要冷靜下來,商議商議新巢在未來該怎樣對待老巢的那位新蟻皇吧!”
“我的意志在搖擺,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不笑不住地搖頭,“絕對理智的意志使我傾向于維持現狀,還像以前一樣看待老巢和老巢的那位新蟻皇。然而,道德和情感的因素卻讓我冷靜不下來,恨不得現在就趕赴老巢找那位篡者為死去的上層讨個說法。”
“目前的狀況是誰找那位篡者為老的蟻皇讨說法,誰就是在去送死。”。妙算悲痛的情緒也恢複到了平靜的狀态,“所以,我不建議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分子去老巢做那種事情,但是,維持現狀——我很是擔心我們的這點低微的願望都難以實現啊!”
“為什麼?”。我問道。
“因為我們的那位新蟻皇的蟻品不如老蟻皇,你用‘篡者’這個透着貶義的意思的詞稱呼它,其實一點都不為過,它的确不能算是個正面蟻物。”。妙算答道。
“它的蟻品很差嗎?”。我又問。
“它自己的蟻品差是一方面。”妙算用肯定的眼神看着我,“關鍵的是為它所重用的蟻,竟也都是一些蟻品不健全的家夥。”。
我想妙算的話針對的應該是固化,而作為固化的好友我的反應便是默默地注視着這位對外聯絡長,不再接話,隻是期待着它把話說的更具體些。同時我也發現全知、不笑、帶樣,以及已經停止了哭泣的歪嘴和好窺也跟我一樣,它們都不想打斷妙算的話,皆用好奇的目光瞅着這位從老巢返回的叙事者。
“固化的性格冷漠、作風兇狠,但是,它還真屬于一隻講規則、守規矩和懂得道理的蟻。”妙算繼續說道:“和固化比起來,不正、小香和裝逼絕對是三個壞家夥。它們整日跟簒者厮混在一起,把自己頭腦中的壞水都灌輸到了那位二代蟻皇的腦子裡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蟻品差的蟻跟蟻品差的蟻在一起,隻會使它們彼此的蟻品相互感染,進而各自的蟻品會變得更差。因而,我怕今後老巢那邊會有對新巢不利的政令下達,因為我在老巢期間看不到現任蟻皇身邊的權蟻們對新巢有絲毫的好感。哦——對了,在我回來的時候還看到小頭跟着不正正往皇宮裡走,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那個小腦袋的身影為什麼會出現在老巢之中,難道是統領把它派過去的?”
妙算的這番話的末尾說的我的思想先是震驚不已,繼而便又産生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可以說在我的心裡積聚了很久的要弄明白小頭去向的壓力随之便消散得無影無蹤了。小頭去向的明确使我不必再像以前一樣沒完沒了地擔心,新巢這裡會再有和安全有關的不測之事的發生。也就是說我的那位曾經的朋友不按規則出牌的作風之中隐藏着的潛在危險,可以立刻就從我必須要考慮的有關防範的諸事之中抹掉了,從今以後我便能把耗費在找小頭這件事上的精力用于去做其它的事,這也讓我省了不少的心力。實事求是地說,我倒是覺得不論其它的事再怎麼難做,竟都比找那個思想早已經變得琢磨不定的小腦袋要容易的太多。我心裡暗暗慶幸肩頭卸掉了這麼一個隐形的沉重包袱,同時,竟又有了一種希望小頭永遠都别再回新巢的狡猾的想法。
“小頭!”帶樣的臉上也像我一樣表現出了明顯的輕松神态,“那家夥如果不具有分身的本事的話,我非常願意知道它已經不在新巢這裡了。應該說這是一個很棒的,并且能夠振奮蟻心的好消息。盡管我的心情還沉浸在上層之死的悲痛之中,但是對小頭的行蹤的知悉卻又使我萬分喜悅,說實話,這種積極的情緒真的無法老老實實地隐藏在我的面色的後面,快樂和哀傷正在我的思想之中打架,所以這會兒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哭呀還是笑哇!”
“那就既不要哭又不要笑,在我的印象中你帶樣似乎已經習慣了不哭不笑的感覺。你與固化的不同之處在于它是天生的冷漠,而你是後天才變得跟它一樣的。”。全知用不明顯的調侃眼神瞥着帶樣。
歪嘴也跟着附和道:“我也有同樣的印象,帶樣好像既不會哭又不會笑。我不知道帶樣以前是不是這個樣子,但是我敢肯定——自從我認識它以後它的這副模樣也就沒有再改變過。”
歪嘴不明白,可我倒是明白帶樣的性格變得冷淡的原因。無非就是小強之死在它的心裡刻下了永久的傷痛,此後這種傷悲便根植在了它精神世界的地基之上。對于故友的懷念之情已使帶樣看淡蟻生,從那以後任何的能夠觸發普通蟻的喜怒哀樂的大事小情,皆再無力撥動它的神經之弦了。
“上層遇害之後,老巢關于對小頭的約束令也就自動失效了。”全知又說:“新蟻皇一般不會繼承老蟻皇的敕令,至于篡位的蟻皇則更不會那樣做。可以說小頭又成了一隻自由蟻,它的腳步已經不再被老巢的地界所約束。但是,它是先在新巢這裡失蹤的,之後又私自去了老巢,而這樣的無組織無紀律的蟻是不受新巢的歡迎的。當然,新巢這裡的蟻本來也就不歡迎它,所以,它的離開應該不算是什麼壞事。基于以上的道理,我決定再下一道統領令,從今天開始三個去老巢的通道必須要有蟻去把守,一個蟻團負責一個口,按照當初是哪個蟻團開通的道路就由哪個蟻團負責的原則去實施。——快腿!”
“到!”。在統領府外待命的快腿的身影又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不過這一回它的目光直視的目标是全知而不是我。
全知看了看它身邊的幾隻蟻,随又把目光落到了快腿的身上,說:“去到三個蟻團,先代兩位千蟻長下個通知。它們倆要在統領府多呆上一段時間,因為我們幾個新巢的重要蟻物要聚在一起商議重大的事情。你就告訴三個蟻團的蟻們:從現在起每個蟻團都得派蟻去老巢的通道口把守,每班至少派三隻蟻,實行全天輪班制。至于對應的把守關口,則是誰挖鑿誰負責。——唉!要不是為了配合哀悼的氣氛,我真想習慣性地‘哈哈!’一下。好吧,我的命令就是這些,你也趕快行動起來吧!”
“我為上層的死感到悲傷,但是我也知道悲傷隻為痛心的事情準備的,所以既然碰上了可以痛心的事情,那就讓我的悲傷情緒再繼續地發洩一會兒吧!”。快腿的臉上顯露出一半的戚戚和一半的滑稽。
“你可以一邊傳令一邊發洩自己悲傷的情緒,做到工作盡職、心情應景兩不耽誤。”。全知擺颚示意快腿趕快走。
“統領:一邊工作一邊痛哭流涕,這種高難度的動作我實在做不出來。我可是專心緻志的習慣了,突然讓我一心二用還真的不太習慣呀!”
“快腿小夥伴,你應該先熟練掌握‘三心二意’,然後‘一心二用’就會變得容易起來。”。歪嘴用調侃的目光看着快腿。
“傳令兵的首要素質是簡潔快速。”不笑目光嚴肅地盯着快腿,“我不喜歡甚至非常讨厭你領命後一貫的慢慢吞吞的樣子,為了避免我的厭惡轉化成為惱怒,你最好是快點離開這裡!”
“我不喜歡你說我慢慢吞吞的。但是,為了表示對你的尊重或者是為了體現出我的大度和修養,我鄭重決定用寬容消釋你的傲慢。請你睜大眼睛,看看什麼叫做速度吧!”。說完了這話快腿的身影立刻就不見了,臨走前它還用得意的目光狠狠地瞟了不笑一下。
快腿習慣于在别蟻說它言語拖沓的時候,用行進的速度來證明自己和慢沒有半點關系。我們也都習慣了它的這種總是被激将法牽着鼻子走的可笑行為。在這一刻即便是快腿以比平時快上一倍的速度離開統領府,也絕不會再使包括我在内的觀者留心注意了。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正在吸引着我們這幾個新巢的權蟻的思緒,——“未來”顯然更值得大家去關注和考慮,如此,誰還有心思把目光投向已經淪為常見現象的快腿的速度表演上呀。
“那些負責守護上層的兵蟻幹什麼去了,難道它們忘了要以生命去捍衛上層蟻身安全的職責了嗎?”。我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并将目光轉向妙算。
“兵蟻在巢穴裡面做些防守,玩一玩單打獨鬥還湊活,然而,它們畢竟是一群沒有經過野戰鍛煉的、隻會在窩裡橫行霸道的内衛蟻。”。妙算接上了我的話,答道:“固化、不正它們可都是些身經百戰的蟻,不但在長期的野戰生涯中練就了非常實用的搏殺本領,而且頭腦也進化得一個比一個詭計多端。所以,老巢的那些兵蟻的武功在固化、不正等蟻的眼中都是花架子,而它們頭腦之中儲備的智慧就又差上了一大截。反叛的事情發生後,兩方的蟻交鋒了沒有多長時間,由兵蟻組成的皇宮衛隊便開始潰敗,再之後,勝利者就把失落敗者俘虜的俘虜、殺頭的殺頭。經過了那場戰鬥,凡是具有抵抗精神的兵蟻就都成了過往的陰魂,而活着的就全是些貪生怕死、蠅營狗苟之輩。如今,固化讓兵蟻們做什麼,服從命令就是那些體大颚碩的家夥們的唯一選擇。兵蟻們的服從起到了風向标的作用,老巢裡其它蟻團的蟻們也被暴力征服了,它們紛紛向二代蟻皇表示效忠,可以說那裡又恢複了上層時代的統治秩序。在我來之前絕大多數的若蟻都已經爬出巢穴自謀生路去了,篡者留下了一百隻帥氣的雄性若蟻供它做雲雨之事享用。若蟻的出洞意味着全體蟻民出巢的季節已經到來,而在我往新巢這邊來的時候簒者的出巢動員令也頒布了出來,并且那份動員令的覆蓋範圍就包括新巢這裡的所有蟻。所以,我也擔負着從老巢回來代蟻皇傳達要出巢活動的敕令的使命,而我正是以此為借口才逃離了那個是非之地。”
“是到了出巢的季節了。我正想着在發布一道統領令,提醒并督促新巢的公民們搬開堵塞穴口的土塊,準備出巢活動呢!”。說到這裡全知的臉上浮現出些許失落的表情,“看來我們幾位很快就得把自己擔負的公權力交還給新的蟻皇了,我很懷念我們在一起共同為新巢的公民們服務的日子,同樣我也驕傲地慶幸自己卸掉操心包袱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來了。我們本來盼的是二代上層,現在,因為二代蟻皇的登基也隻好改着盼望三代蟻皇的到來了。”
“事情的發展未必能如你所願。”。妙算的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說道:“在上層活着的時候已經認可了新巢這裡的權力産生方式,并且他老蟻家也承認了你——全知的新巢統領的合法地位,而篡者正是上層指定的要到新巢這裡做二代上層的太子蟻。——綜合以上的情況,我不相信篡者會放棄老巢安定的生活,而來條件艱苦、環境陌生的新巢這裡當蟻皇。如今,篡者迫不及待地采用暴力的手段奪取蟻皇權力的做法已經暴露了它的内心,同時,再一結合它還非常年輕的這一客觀事實,我就可以推算它也不會往新巢這裡派三代蟻皇。并且我還認為篡者隻有生産了屬于它的成千上萬隻蟻民,又到了它自己老了生産的能力下降的時候,才會認真考慮要不要往新巢這裡派三代蟻皇的事情。發生那樣的事一定會在未來非常久遠的年代,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老巢、新巢的社會發展到了什麼樣的狀态還很難說。”
“你的這番分析提醒了我,同時又是對我停歇下來等死的願望之火的一次冷酷的澆滅。”。全知表情沮喪,但又不失淡定地點了點頭。“篡者讓新巢的蟻們出巢活動,這隻是它對我們這裡試探性地發布的一道敕令。它的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N步的關于對新巢的敕令是什麼,恐怕我們都很難對之做個靈驗的斷定。所以,我建議大家盡量把這裡的未來想得悲觀一些,那樣才不會使意識中的理想和體會上的現實之間産生那種出乎想象的落差。”
“我們不要指望那位二代蟻皇會比上層更能體恤它新巢的子民,大家先把本職的事情做紮實了,然後再結合實際發生的情況走一步說一步吧!”。不笑表現得越來越平靜。畢竟它做千蟻長的時間最長、經曆的事兒最多,進而也就養成了處亂不驚的行事風格。
“我贊成不笑長官說的。”。妙算說道:“先把我們各自的本分事做好,不去想老巢那邊要我們這裡做什麼。耐心一些,等待時間來破解我們的疑慮,至于未來——不應該壞到哪裡去吧!”
“那就等等再說吧!”我歎道:“願時間能給我們一個比較好的未來。”
“未來要靠自己争取,但是我還是希望簒者不要把它的壞水潑到新巢這邊來。”。帶樣直白地說。
“好!”全知總結道:“大家剛才的表白說明我們在利益上是沒有分歧的,而這就意味着我們合作的基礎依然牢固地存在着。也就是說我這個統領還得繼續做,不笑不能馬上辭掉第一行政官的職務,妙算、小勇、帶樣的公職依舊要堅持負責到有關新巢的權力分配敕令下達的那一天。夥伴們,我建議全巢的蟻民們為上層的離世默哀三天,這期間大家不必做太多的事情,飲食上也以粗茶淡飯為主。而過了這三天之後各蟻團要自行組織出巢活動,這裡沒有新蟻,出巢之後該幹什麼事情,不需要我做專門的安排指導——誰都是清楚的。”。
說到了這裡全知的目光先投向我,繼而又轉向妙算,繼而,補充說道:“啊——!妙算既然已經回來,那就不要閑着了,原倔強蟻團的事務就交給你負責。好啦!從我做起,現在我就開始為上層默哀了。你們也都回去組織各自蟻團裡的蟻們,趕快行動起來為上層默哀吧!”。
全知說完了上述的話語便立刻調整身位,面對着老巢的方向使颚尖頂着地面,閉上雙眼開始靜默不語。帶樣它們三個也學着全知的樣子,在統領府裡為上層默哀起來。而我、不笑和妙算則輕足踏步地離開了統領府,回各自蟻團的駐地動員和組織蟻們哀悼三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