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休息過後,顔朝在收拾廚房,像有強迫症一般将廚具一一歸位。
許安甯拿着手機,快步走進來給她看最新的一條通知。
[南城供電大樓遭受襲擊,現已啟動儲備電源維持日常照明,希望市民不要驚慌,等待救援。]
“上一世也是這樣嗎,這些電又能夠堅持多久?”許安甯有些不安的問道。
顔朝将視線從手機屏上移開,抽了張紙巾把手上的水擦幹淨,語氣平靜:
“供電時間也提前了,上一世的夠用一個月左右,至于救援你也能猜到,是輪不到普通人的。”
許安甯收回舉着手機的手,嘴角輕微抿直,輕聲呢喃,像是自問自答:“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顔朝剛欲開口,晃了一下神。
忽而在她腦海裡閃過一個X的紋身圖案,身上瞬間湧上惡寒,就像是被什麼陰冷的生物當成獵物鎖定了一般。
顔朝柳眉緊蹙了一瞬,很快回過神,壓下内心深處的怪異,輕聲安慰着說道:
“一定會有辦法的,不要怕,我也會陪在你身邊的。”
“如果你需要一個情感支撐,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擁抱,隻限今天不收費。”顔朝微彎了下眼睛,難得的開了個玩笑。
許安甯平日黑亮的眸子如今顯得霧蒙蒙的。
其實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她心裡總會時不時的産生悲觀和躁動的想法,但還好她不是孤身一人。
“你少來,跟我還要收費?”許安甯笑着輕輕嘁了一聲。
“那這就要看具體情況了。”
顔朝用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客廳,發現原本坐在沙發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許安甯頓了一下,眯了眯眼睛,眸子裡帶着隐約的探究,“别看了,她回房間了。”
顔朝淡定的收回視線,未置一詞。
“你…不會吧?”許安甯欲言又止,“你什麼時候對别人這麼上心過?你該不會是…”
顔朝似乎看到她瞳孔中的懷疑,有些無奈,“在亂想什麼?我又不是彎的。”
“但你不是連戀愛都沒談過,就知道自己是直是彎了?”
顔朝啞然,關于自己的感情問題,許安甯作為她唯一的親人,好像自覺就擔起了操心的任務,總是格外關注。
顔朝一時間搞不明白她此刻到底希望聽到什麼答案。
“好了,現在的境況能活着就不錯了,哪有功夫考慮這些?再加上我還做不到對她完全信任,保持些警惕總是好的。”
許安甯下意識應了一聲,總感覺有哪裡怪怪的,但她目前也找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
保持警惕,是指親自給人家擦頭發,是指明明很累還記得給人家熱牛奶嗎?
難道這些都是她刻意接近白清霜,好來監視她的方式嗎?
許安甯看了顔朝幾眼,若有所思,越想越合理。
顔朝見她沒再繼續問下去,松了一口氣,轉移開話題,“和你老師聯系上了嗎?情況怎麼樣?”
許安甯從自己的思緒裡抽出來,翻了翻聊天記錄給她看。
“老師情況還好,家裡也提前囤了食物,短時間應該是沒問題的。然後我把玉佩的事情告訴她了,她同意你把玉佩取回。”
顔朝看了兩眼屏幕就移開了視線,唇角線條柔和了一些,“那記得幫我和她說聲謝謝,還有,答應她的事情我會做到的,最晚一個月就去北城。”
至于為什麼限定是一個月,主要是因為她記得前世在一個月左右的時候,出現了一座更大的安全屋,當時她沒能親眼見到,隻聽說獎勵很好。
但好巧不巧的也是在那個時間段内,喪屍的品階攀升的越來越快,越來越難殺。
安全屋的出現,就像是在有意阻止末世蔓延一般,像是守護這份古老文明最後的底牌。
蒼穹之上真的會存在一雙看不到的眼睛嗎,人類的一舉一動又好像都在它的注視之下。
顔朝去客廳找自己的手機,打開後發現小區群内全是在艾特她的,如果不是很多人忌憚外面的喪屍,恐怕都能直接找上門。
槍打出頭鳥,樹大也招風,更何況是在末世裡。
以怨報德的事情,她在上一世經曆太多了,甚至還喪了命。
顔朝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神色,關掉了手機屏。
一階的喪屍隻知道撕咬,無能無智,至少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就足夠應付一隻喪屍了。
如果隻想着靠别人來救,連第一步都不敢跨出的人,最終也隻能被殘忍的生存機制淘汰。
顔朝走到客房門口,站了一會,将内心沉重的情緒收拾幹淨才敲了敲門。
她輕聲開口問:“我可以進來嗎?”
幾乎是瞬間,門就被打開了,就像對方本來就是倚靠在門後一樣。
顔朝怔了一下,懸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來,微微勾了下唇角,“上午和你提過的拍照這個詞,還需要我幫你解釋一下嗎?”
白清霜不露聲色的看着她,其實她剛在沙發上通過平闆的搜索框已經了解了大概。
但她莫名的有些想聽她說話,就像她剛在廚房安慰許安甯的那樣。
“好,要進來嗎?”白清霜壓低視線,側開了身子。
顔朝上眼皮輕輕半阖,然後重新掀起,眸子裡帶上了溫和,“好呀。”
一共溝通了四句話,兩句表态的句子全都以問句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