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大概率就說明在社交過程中,彼此都默認的将自己的意志置于對方之後,算是一種柔性的示好。
顔朝坐到沙發上給她看群裡的内容,“我們上午行動的照片被傳到了網上,你看,就是這些。然後現在也有不少人請求幫忙清理他們樓層喪屍的…”
說到這裡顔朝蹙了一下眉。
其實這些請求很容易觸發登門檻效應,隻要開了先例就會源源不斷,甚至内容請求越來越高。
但顔朝很好奇女人是怎麼想的:“你怎麼看?”
白清霜垂下視線,呼吸幽微,清冷的眉眼閃動了一瞬。
其實她大半注意力都跑到旁邊這人身上了。
她們實在離的太近了,近到她能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琥珀香。近到她能清晰感知到對方的膝蓋輕輕刮蹭到了她的大腿。
“我不同意。”白清霜擡起眸子,沒了剛在門口時的柔軟,語氣幹脆又強硬。
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候,明哲保身才是最佳,不能用善心去測試人性,更不要将自己變成衆矢之的。
顔朝松了口氣,她還以為所有的劍修都是那種悲天憫人的角色,看來還是自己的思想太固化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那我們收拾一下就去安甯老師的店裡,去把你的玉佩拿回來。”說到玉佩,顔朝語氣都輕松了一些。
在與喪屍的生死搏殺之間,她又不知不覺的就欠了女人好多人情。
如今玉佩的事情了結,也算是減輕一點心裡的負擔吧。
白清霜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對方從緊張到如釋重負再到複雜。
她沉默了片刻,纖長的睫毛微垂,然後才淡淡的嗯一聲。
顔朝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轉身說道:“衣櫃裡還有許多黑色衣服。”
雖然對于她們這種多少都沾點潔癖的人來說,髒了就是髒了。但現在情況特殊,隻要出門就難免濺到血迹,而黑色不容易顯顔色,眼不見心不煩。
白清霜眸子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依舊是漠然的模樣,但内心還是有些驚訝于對方的細心。
是恰到好處的,且有距離感的細心,也是帶着一份能剛好讓你感受到溫度,且不會排斥的照顧。
這種感覺不算差,甚至可以算得上好。
随着房間門被關上。
白清霜垂下眼睛,過了好一會,才慢慢伸出透着粉意的指尖,輕輕摸了摸大腿外側剛剛被碰到的位置。
若即若離的觸碰,輕飄又微弱的觸感,肌膚最是癢的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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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短短兩天時間,車水馬龍的南城從繁華到變得蕭瑟殘破。
許安甯坐在後排看着顔朝開車甩飛幾個喪屍以後,面不改色的啟動雨刷器,把玻璃上的血肉碎片弄幹淨。
她喉嚨吞咽了一下,哪怕做好了心理建設,還是一陣陣生理性反胃。
顔朝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是想吐嗎?後排應該有袋子。”
這其實就是她為什麼這次一定要帶着許安甯出來的原因。
如今末世剛開始,危險系數還不算特别高,提早适應,慢慢過渡,總比以後突然變成地獄模式好很多。
許安甯擺了擺手,咬緊下颌,明豔的五官中那雙勾人的眼睛微微泛着紅,有種别樣脆弱的風情。
顔朝眉心動了動,輕聲安慰,“慢慢來,都有一個适應的過程,沒關系的。”
許安甯下意識看了白清霜一眼,女人背脊直挺,體态娴雅,近距離看着滿玻璃的血迹也無動于衷。
好吧,三人行,菜雞隻有她自己。
白清霜感受到後背直白的視線,頓了一下,輕嗯了一聲。
像是在肯定顔朝剛才的話,也好像是在安慰許安甯。
“?”
“?”
許安甯和顔朝都愣了一下,畢竟她們誰都沒想到一向冷淡又沉默的女人會在這裡接了話。
白清霜眉心輕輕聚攏,感受着原本落在自己身上的一縷視線變成了兩縷。
她是說錯什麼了嗎?但她好像也沒說什麼。
顔朝低聲輕笑,打破了車内突然安靜下來的氛圍,“就快到了。”
駛過最後一個路口,古董典當鋪就在前面,改裝後的車剛好進不去那條巷子。
顔朝環視了一圈,将車停在一個稍微空曠點的地方。
白清霜走進巷子以後,越走越覺得不對勁,她無意識握緊了手裡的刀,眼神透着冷峻的銳意。
顔朝蹙起眉,心跳也漸漸加快,将許安甯護在身後,對着白清霜輕聲開口:“似乎太安靜了。”
白清霜凝起目光觀察着周圍,“這裡被清理過了,不像是人類所為。”
顔朝眉心皺的更緊了一些,不是人類,那麼就隻剩一種情況,喪屍相互吞噬。
又有一隻高品階的喪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