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裹挾着腐肉的腥臭味陣陣襲來,水泥路面上随處可見深褐色的血液痕迹。
在沒有解除危險之前,顔朝沒有蹲下,隻是用刀尖就近劃了一下地上的血迹。
有些略微的粘稠,還并未完全滲透風幹。按照這個溫度來看,應該也就一兩個小時左右。
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按照高階喪屍的速度,可能已經走遠了。
“先去店裡吧。”顔朝輕聲開口,拉了一下許安甯的衣角讓她走在中間。
白清霜走在最前面,步伐頓了一下,随後默默放緩了一些,像是在配合後面兩人的速度。
走到店鋪的卷臨門前,許安甯臉色泛白,手指發顫,捅了幾次鑰匙都沒捅進。
周遭是令人作嘔的氣味,眼前是随處可見的血迹屍塊,還有剛才白清霜說的,不是人為,那又是什麼意思。
“别怕,沒事的。”顔朝蹙了一下眉,抓了一下她的胳膊,手指微微用力收緊。
許安甯回過神,抿了下毫無血色的唇,用鑰匙開了門,把它推了上去。
但透過第二道玻璃門,意外的發現屋内居然有兩個陌生男人。
“别進來!”其中一個左臉上帶着道疤痕的男子沖着門口喊道。
許安甯隐約猜到什麼,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一時間也顧不上害怕,利落的把玻璃門開鎖。
“你們是誰?”許安甯眸子裡帶着審視,掃了一眼刀疤男還有另一個染着紅發的男子。
店裡隻有三個人有鑰匙,而末世降臨的那天早晨,店鋪也還并未到開門營業時間,那就是她們三人中有人提前來店裡把門打開了。
不是她,也不是她老師,那隻可能是店員小晴了,但她人呢?
顔朝将卷簾門從内側拉下來關上,轉身看着兩個面相都不怎麼好的男人,眸子裡帶着防備。
“啊這個…就昨天開始,街上突然出現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在亂咬,和那電影裡那喪屍一樣,我和我朋友就先躲到這裡了。”
紅發男子眼神飄忽,但看清對方隻是三個女人,還是三個各有特色的美人,眼睛閃爍了一下。
顔朝凝視着藏品架子上空了幾塊的地方,又突然察覺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眉心無意識聚攏,回視過去。
她上前了幾步,握刀的手腕下壓,瞬間将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語氣輕緩:“然後呢?還做了什麼?怎麼不說下去?”
财物在末世的用處的确不算特别大,但可從來沒有别人明着欺負過來還任之由之的這種說法。
紅發男子瞳孔一縮,像是沒預料到女人的動作會這麼快,他結巴的說道:“你不能殺我!我什麼都沒幹!”
顔朝眼神中透着冷意,刀鋒離男子的喉嚨更近了一步,“是要我動手,還是你把東西都吐出來?”
紅發男子的視線忽然錯開了一瞬,顔朝盡收眼底。她雙腿微微分開,腳尖向外,穩住了下盤,時刻防備着身後。
果然,刀疤男從背後掏出了匕首,直沖着顔朝的後心捅去。
但下一秒他就感覺被什麼東西抽了一下,小腿骨立刻傳來劇痛,直接摔在了地上,抱着腿哀嚎。
白清霜眼睛裡閃過殺意,上前一步将匕首踢遠。
她右手握着的刀像是随意的直立在地上,刀刃卻正對着男人的臉,距離不過毫厘。
刀疤男瞬間吓的噤了聲,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喉嚨吞咽了一下,不敢再亂動。
白清霜眼神睥睨,神色漠然,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就像在看什麼髒東西。
再搞小動作,她可就不是用刀背抽他這麼簡單了。
這個時候紅發男子的臉色才開始變了,意識到自己這是碰上了硬茬子,先是瘋狂道歉,随後說道:
“我…是我鬼迷心竅,以後再也不敢了,都在那邊箱子裡,都在裡面了!”
許安甯立刻去牆邊把箱子打開清點了一遍,全是店裡的古董古玩。
但她心底有些發涼,裡面不隻是外圍的藏品,還有内區的,内區如果沒有指紋解鎖是進不去。
許安甯合上箱子,皺起眉,“你們還幹了什麼?怎麼進去的?”
顔朝看了許安甯一眼,從對方凝重的臉上看到了不安。
她收回視線,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語氣越來越冷,“我的刀砍過喪屍,上面說不定還帶着病毒,所以你最好說實話,不要浪費時間。”
紅發男臉色瞬間煞白,生怕女人的手抖一下,他嗓子發緊,“你…你不要動,我說,我說!是有個女的帶我們進去的,她說裡面更安全。”
顔朝直視着他的眼睛,過了一會,皺着的眉松開了,語氣格外平靜,“安甯,先找條繩子來。”
他在撒謊,而她已經給過他機會了。
許安甯去櫃台下面翻出來幾條綁貨的粗麻繩,用以往捆東西的手法利落的将他們倆人背對背捆在一起。
“玉佩就放在内區裡,小晴可能也在裡面。”許安甯聲音有點顫抖。
她在這一刻甚至想到小晴是不是已經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