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粥和雞湯,二人在屋内等了一盞茶時間,李弘遲遲沒有回來,他們餓的很,出門看見侍女就讓她告訴李弘去沂羅苑。
侍女低頭應是,回屋看到空着的碗,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李弘收拾幹淨才回屋子,看到空着的碗,臉色唰的白了,快步跑向夥房,焦急道,“誰吃了我的粥!”
所有人都一副不解的模樣。
“粥裡有毒,我放毒藥了!誰吃了趕緊去看大夫!”
所有人都一動不動,李弘松了口氣,又往回走。
出門看到侍女,李弘拽住她的手腕,“你有沒有吃粥!有沒有喝雞湯!”
侍女搖頭。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李弘松了口氣,又回夥房盛了碗粥,剛喝一口,拎着鞭子臉色鐵青的李金琪出現。
“爹,他們…”
訴苦的話還沒說,狠辣的一巴掌抽在臉上,餓極的李弘頭暈目眩,直接倒在地上。
“是你給芸兒和漸離下毒!”
“我沒有。”
“我親眼看到你往飯菜裡下毒,你還說沒有!”
“我給自己吃的。”
又是一巴掌抽在臉上。
臉頰火辣辣的疼,李弘用手遮住臉,後背頓時炸開疼痛。
“啊!”
“你個混賬!你就那麼容不下他們!那麼毒的東西你從哪來的!你是不是還想給本君下毒!”
淩厲的鞭子接二連三抽下,帶起一串串血珠和肉沫,周遭的人看的心驚,紛紛躲了起來,侍女聽到李弘的話也松了口氣。
“爹爹,我沒有,不要打了。”
“你藏那麼多毒藥,想害死多少人!”
“那是我救命的藥。”
“那你怎麼不吃,漸離和芸兒吃飯都不忘記叫你,你還想要他們的命,你想死别禍害其他人!”
李弘聽到李金琪的話,不再開口,捂着胸口顫抖着。
鞭子越揮越快,李弘偏頭看着李金琪,對方眼中全是殺意。
鞭子抽到臉上,李弘眼角處出現刺目的血痕,李金琪終于收手。
“站起來!”
李弘摸了摸眼角處,手上一片鮮紅,溫熱的液體甚至流到了眼中。
透過那抹紅,李弘看到了一個面露嫌惡的男子,那人說着什麼話,似乎是對他說,又似乎在同一個孩子對話。
李弘癱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李金琪耐心被耗盡,“本君沒功夫陪你鬧脾氣,不想上藥就自己疼着!”
李金琪離開,李弘在原地哭了一陣,還是撐着站了起來,無視掉周圍那些目光踉踉跄跄走出屋子。
一陣冷風吹來,李弘縮了縮身體,撐着牆吐了一大口血。
一名小宮女打量四周,端着溫水跑向李弘,将碗塞到他手裡,“殿下,喝了水快離開這,上邊下了命令,一個月内要取了您的性命。”
“誰要殺我?”
“奴婢不知道,是個大人物。”
李弘喝了水,道了聲謝。
出宮的路上,很多人對李弘避之不及。
守宮門的人看到李弘,正想上前詢問,就被身旁的人拉住,“你不想活了!”
撐着一口氣走出宮門,李弘再也站不住,雙手向前爬着。
“我不能死,我要找到師父,我要帶他們離開…”
不知爬了多久,李弘被人狠狠踩了一腳,對方不僅沒道歉,還罵了幾句順帶啐一口。
繁華的甯遠城,似乎不是窮人該來的地方。
又爬了一段路,李弘胃部餓得抽痛,再也使不上力,趴在了地上。
賣包子的攤販拿了兩個包子遞給李弘,将他拖到了空地處。
“趁熱吃,不收錢,吃完趕緊走吧,要是讓衙門的人看到,你的小命就沒了。”
“為什麼?”
“天蘭貴不允許有乞讨者。”
攤販回到攤子上,李弘打開油紙,快速将熱騰騰的包子咬住。
吃了幾口,李弘胃部的不适加劇,大口大口吐着鮮血。
“就是他!”
恍惚間,李弘看到有人指着自己。”
“敢在皇城行乞,給他點顔色看看,打死了丢亂葬崗!”
拳頭和腳打到身上,李弘擦了擦嘴角的血,“我不是乞丐,我是皇子。”
“喲,大夥來瞧瞧,他說自己是皇子。”
一大群人圍觀,正在逛街的朵茵和賽亞也上前湊着熱鬧。
擠到最裡邊,看到一群人毆打一個,賽亞和朵茵上前阻止,“天子腳下你們都敢随意殺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這是乞丐,天蘭貴不允許有乞丐。”
“那也不能随便打人!”
聽到朵茵的聲音,李弘動了動麻木的身體,努力向她爬去。
“朵茵…賽亞…”
聽到格拉爾方言,朵茵和賽亞驚恐的回頭,撥開血人淩亂的頭發,一張熟悉的臉出現。
“從來!”
“帶我…離開…”
李弘陷入昏迷,賽亞将他抱起,“朵茵,我帶他去醫館,你回去告訴師父,以最快的速度租輛馬車,我們帶從來離開。”
“永春醫館最好。”
李弘在醫館搶救,李芸和李漸離也在搶救,看着毒氣攻心的兩個孩子,李金琪想起了李弘,派了個人去給李弘治傷。
代亞毓坪駕着馬車到永春醫館,大夫正在替他抓藥,賽亞還順道買了一口砂鍋。
“賽亞,還要多久。”
“别急别急,這就好了。”
将一大袋藥和鍋搬上馬車,賽亞将李弘也背了上去,由于情況緊急,他們沒有更換衣服,策馬向城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