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子!”江水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了這個她喊了無數遍的名字。
随即“砰砰砰”的無數聲響疊加着“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原本擺放在桌子上的蘋果也“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
排列整齊的三排桌椅轟然倒塌,就像一場沒有預告的雪崩一樣的傾瀉而下,朝蘇宇墨的周遭襲來。
蘇宇墨回過頭去,看向窗外,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刹那間他感覺自己上半身全部被籠罩起來了。
他等待着,等待着這場土崩瓦解的終點,等待着疼痛的意識将他侵襲。
過了一會,他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很久,可是預料的痛感沒有到來。待周圍回歸到之前的平靜之後,一陣陣呼喊聲從他的耳邊響起。
“江橙子!”
“江橙子!”
“江橙子!”
為什麼所有人都在喊江橙子的名字?他聽見江水在喊,趙如煜也在喊,還有許多他不認識的聲音。
他感覺到頭頂軟軟的,還有布料的摩挲感,又聞道一股自己熟悉的味道,像那天在江橙子家裡沐浴露的香氣,又像江橙子嘴角的香甜氣息。
“沒事吧?”江橙子溫柔細微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
是江橙子,她把他的頭和手,還有肩膀緊緊的護在身下。沉重的桌椅壓着江橙子,同時也壓着蘇宇墨動彈不了一點。
此時外面又響起了桌椅之間的碰撞聲,班級裡的每個人都在這一堆看似廢墟的桌椅中尋找着二人。
“江橙子,江橙子。”江水哭着扒拉着這一堆桌椅,就連自己的手被變形的鐵片劃傷了都沒有知覺。
趙如煜也想瘋了一樣的翻找,怎麼這麼多,為什麼還有。
“江橙子!你在幹什麼!”蘇宇墨的頭被壓在桌面和江橙子的身體之間,幾乎是怒吼出這幾個字的。
可江橙子不管他是不是生氣,還是那樣平靜溫柔的語氣。“别動。”
她将他攏在懷裡,感受着蘇宇墨蓬松的頭發帶給自己刺刺癢癢的感覺,感受着蘇宇墨身上特有的淡淡巧克力香氣。
木質的桌面,鐵制的桌腿,通通壓在江橙子纖細的身闆上。
蘇宇墨很慌張,又很害怕,他不敢動。
他生怕自己一動,外面壓着江橙子的那些破銅爛鐵又會對他的橙子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終于趙如煜搬開了最後一張座椅,江橙子直起身來。她臉色有點蒼白的,但還是笑着看向蘇宇墨。“沒事吧?”
蘇宇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用力地抓住她的肩膀,從頭到腳的檢查了一遍,看看她的頭有沒有受傷,手有沒有事。
江橙子把他慌亂的手歸攏起來。“我沒事。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蘇宇墨看她的神情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胸口的怒意隻竄頭頂。
“江橙子!”
他的聲音像是在拷問一個犯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江橙子一副平平淡淡的表情,看了一眼他的手,又拿起來檢查了一下,确認沒什麼事情,然後揚起了略顯泛白的嘴角。
“這可是世界冠軍的手。”說着搖了搖他垂下來的手腕。
“江橙子,你吓死我了。”江水在看見她好像是沒有什麼事之後,哭的更加兇猛了。
“嗚嗚,江橙子,你要有什麼事,我可怎麼活。”
江橙子看着哭的稀裡嘩啦的江水,又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慰她幾句。
“沒事的,不要哭。”
可是江橙子就在擡手擡到半空中的時候,突然覺得全身無力,眼前一黑,雙腿一軟,毫無知覺的朝着後向癱軟了下去。
蘇宇墨立馬接住了她的後背,不停地喊她的名字。“江橙子,江橙子。”
江水立馬止住了哭聲,驚恐的看着她,不停的搖着她的手臂。“橙子,橙子。”
可是任憑四周的聲音怎樣嘈雜,有多少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她抖沒有半點反應,垂下的手無力的吊在空中。
蘇宇墨突然覺得自己扶住江橙子後背的手一股暖意彌漫開來,濕漉漉的。
他将江橙子摟緊懷裡,看着自己溫熱,又帶點粘稠感的手,上面早已布滿了鮮血。
他低頭一看,江橙子厚實的冬季校服印着一朵曆經嚴寒綻開的血色蓮花。
因為冬季校服有點厚度的原因,蘇宇墨第一次檢查江橙子身上有沒有受傷的時候,并沒有看見她後背被劃破的布料。
滲出的血迹,還沒有來得及染紅她的外套。
她自己甚至都沒有察覺,隻覺得是被砸過後留下的痛意而已,過一會就會自行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