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敏夫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傳入耳中的由朦胧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的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這個家夥睡得未免也太死了吧,我就說苦瓜和黃連汁不管用,還是直接上手吧——”
“織田嘉月你想殺了我嗎?”本來處在眩暈中,口中濃烈的苦味逐漸侵蝕神經的尾崎敏夫在電光火石之間想起了耳邊的聲音屬于誰,以及聲音的主人屬于鬼殺隊這件事情,猛地睜開了眼睛。
“嗚哇你這個家夥其實早就醒了,隻是裝睡而已吧。”嘉月看到尾崎敏夫醒過來,收起了興緻勃勃的表情,頗為遺憾地放下手。
一旁金發碧眼的Assassin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若無其事地對着尾崎敏夫笑了一下:“太好了,尾崎先生您終于醒了。”看上去極為無辜,如果忽略掉他手中端着的那碗還剩下小半的不妙液體的話。
尾崎敏夫強迫自己忽略掉口中随着他的意識恢複在口中以極為可怕的速度蔓延刺激他神經的苦味,擡手往後腦勺摸,在摸到繃帶的觸感之後停了一下,然後立刻看向嘉月:“靜信……怎麼樣了?”
“你還敢主動提!”嘉月雙手叉腰,柳眉倒豎,一副恨不得要把尾崎敏夫吞下去的架勢,“你跟我說了那個變态蘿莉控和尚的事情,我以為是提醒我,結果是告知我你要擅自行動?!”
“你知不知道他有可能變成屍鬼啊,要是有村民因為這個而受傷了,先不說我回去要多寫多少報告,千鶴絕對會生氣啊!”
如果長澤先生在這裡的話,大概會說“實際上要多寫報告的人是我才對吧”之類的吧,金發碧眼的英靈在一旁這樣想到。
尾崎敏夫也隻能苦笑着承受嘉月的怒火,畢竟這确實是他們的問題,他一邊目光在四處逡巡摸索着找自己的煙杆,一邊說:“所以靜信和那個小女孩模樣的屍鬼呢?”
嘉月冷漠地掏出了尾崎敏夫的煙杆,在他面前炫耀般地晃了晃:“作為懲罰,暫時沒收——你應該慶幸變态蘿莉控和尚手下留情了,否則直接重力擊打後腦勺,你還醒不醒得來都是個問題。”
“我之前被一個十二鬼月,啊,抱歉,忘了你聽不懂,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實力很強的鬼拖住,才讓那個變态蘿莉控和尚帶着那個與其說合法倒不如說根本就是超齡的蘿莉趁機跑掉了。”
“我趕過來的時候隻看到你倒在這裡,”嘉月斜睨了還坐在地上的尾崎敏夫一眼,用眼神表達了對“沒用的男人”的鄙夷,“不過還好你還不算笨到家,提前跟我提了,為了以防萬一,我在山下布置了陣法,不過如果真的讓他逃到山下了我們鬼殺隊也太沒面子了。”
“所以我來時捏碎了特制的‘香丸’,我們鬼殺隊的成員因為修習刀法的緣故,五感基本都非常靈敏,針對這個,我們家亨利親愛的特意研制出了這種隻有五感極為靈敏的人才能嗅到味道的‘香丸’。”
“誰聞到就會沿着山路行動了,應該能攔住那個變态蘿莉控。”
“不過既然你醒了,那我也差不多要去收拾我自己的爛攤子了。”
尾崎敏夫在不知道第幾次伸手卻被嘉月靈巧躲開,隻能放下手,放棄奪回自己的寶貝煙杆,聞言非常平靜地說道:“織田小姐,我已經知道二位是假扮夫婦的了,在我面前不需要維持‘人設’吧?”
嘉月沉默了一下,然後露出了極為燦爛的笑容:“看來你是真的不想要這個煙杆了,那我這就把它劈爛——”
再次找回主動權的尾崎敏夫心情很好地做了“請随意”的動作,反正他的煙杆并不止這一個。
不過後來他在發現自己放在醫館的煙杆也一同消失,并被留了一張金發碧眼的前藥師字迹的“請不要在醫館吸煙”的紙條的時候才真的感到了心疼,以及發出“話說亨利那個家夥其實對于跟織田嘉月的那種狀态根本樂在其中吧”之類的感慨,順便,想到了自己的亡妻。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嗚嗚嗚為什麼我這麼倒黴——”善逸抱着明石/國行的本體,嘴上瘋狂抱怨,但是身體倒是很誠實地往山裡面走。
走在善逸後面的明石/國行金色的眸子半合着,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雙手揣在褲子的口袋裡,懶洋洋地邁着步子,隻不過他的腿實在比自家審神者要長太多,所以即便他不怎麼積極地邁着步子,速度也跟邊走邊抱怨的善逸差不多:“可是審神者大人還是在往山上走啊。”
“如果審神者大人真的不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裝作沒有聞到‘香丸’的味道,不是嗎?”明石/國行說着說着打了個哈欠。
沒錯,善逸就是那個聞到了嘉月捏碎的香丸的倒黴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