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杏壽郎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旁邊的茶杯碟上,雙手環在胸前,看向一邊的炭治郎:“所以,竈門少年今日來訪是有什麼事情嗎?”
千鶴聞言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向炭治郎。
煉獄千壽郎見到鬼殺隊的幾位似乎有話要說,就起準備身離開。
炭治郎有些猶豫地咬了咬牙,還是決定直接言明自己的來意:“實際上,是Caster先生讓我前來拜訪的。”
煉獄杏壽郎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如果竈門少年是來勸我接受那個過分的治療提議的話,那麼我的回答是不會改變的——如果重獲健康的方式是傷害我的家人,我甯願失去健康。更何況隻是損失一隻眼睛,我的呼吸法依舊敏銳,并非不能執劍。”
正準備離開的煉獄千壽郎卻停下了腳步,湊上前問炭治郎:“竈門先生的意思是,哥哥的眼睛有辦法治好嗎?!”
炭治郎重重點了點頭:“是的,Cater先生說,是煉獄先生您沒有把他說的話聽完就離開了!眼球血可以用眼眶血代替,并不緻盲!”
煉獄千壽郎當即說道:“那就來取我的——”
“千壽郎,”煉獄杏壽郎出聲制止了煉獄千壽郎想說的話,在後者露出懊喪的表情時看向炭治郎,“竈門少年這麼關心我,我很高興。隻不過,那位Caster也并沒有跟你提過全部吧?
“就算是眼眶取血,也是有緻盲風險的。人體之中有兩種血液流經的管道。一種壓力較小,是掌握血液回流的通道;一種壓力很大,是掌握血液向四周輸送的通道。眼眶取血,需要取得的是眼眶内血液回流之通道的血液,這樣才不會造成大量血液的流失,一旦不幸戳到向外輸送的通道,血液就會大量湧出,那樣的後果就是緻盲。”
“并且,眼眶處的傷口如果不好好處理,也可能緻盲。”
炭治郎拿出了藏在自己羽織的袖袋裡的,Caster給他的連接着針管的容器:“那麼重要的事情,Caster先生為什麼不告訴我……”
“因為他知道煉獄先生會把這個告訴你吧。”一邊的千鶴出聲了,她看了一眼炭治郎手中的針管容器,“Caster是個相當别扭的家夥,他隻是在找合适的,能說動煉獄先生同意治療的人選。”
“話說,你們就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那個技術高超到足以精準找到煉獄先生至親的眼眶血管,還能完美處理好眼眶傷口的人,其實就是Caster嗎?”
炭治郎和煉獄兩兄弟同時陷入了沉默。
千鶴驚訝地挑起一邊的眉:“你們真的都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那可是……啊,這個還是由Caster本人來說比較好。”
“炭治郎,我建議你努力完成Caster的‘委托’,”千鶴眯了眯眼,“你是以向鬼舞辻無慘複仇為目标——Caster能為你提供意想不到的,跟無慘有關的情報哦。”
乍然聽到千鶴小姐提到鬼舞辻無慘,炭治郎整個人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赫紅的眼中閃過淩厲的神色。
“是這樣嗎……千鶴小姐,多謝提醒!”
炭治郎直接站起身就朝煉獄家大門的方向奔去:“令尊是買酒去了嗎?我這就去門口等他——!”
被炭治郎奔跑時帶起來的風卷得發梢輕揚的煉獄千壽郎緩緩擡起手指了指自己:“唉?那個,把我帶去總部,不就好了?”
千鶴忍不住笑了:“應該是父母的血液優先度高于兄弟姐妹的吧,炭治郎希望煉獄先生的眼睛治好的可能性最大,這不是挺好的嗎?”
煉獄杏壽郎看了千鶴一眼:“築城院少女很了解竈門少年。”
千鶴臉上的笑容下意識地一僵,然後就聽到煉獄杏壽郎接下去說道:“身為柱,能如此了解其他隊士也相當不錯,一起執行任務效率一定很高吧?值得學習借鑒!”
千鶴暗暗舒了一口氣,然後也沒有想通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因為煉獄先生的話而緊張起來,可能是因為煉獄先生說話上下文之間的相隔時間有點長了吧?
于是就這樣,當拎着酒壺回家的煉獄槇壽郎走向自家大門的時候,就被在那裡“守株待兔”的炭治郎逮了個正着。
“你怎麼還沒有走?!”煉獄槇壽郎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你是要賴在我家不走了嗎!”
炭治郎一臉認真地在煉獄槇壽郎堪稱驚愕至極的目光中土下座:“雖然很抱歉用頭錘把您砸暈了,但我是不會收回之前的話的!您要是再繼續侮辱煉獄先生的話,我還會對您使用頭錘!不過一碼歸一碼,您如果不答應我的話,我是不會離開的!”
“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不要再使用啊。話說你這個臭小子的額頭是鐵做的嗎?怎麼那麼硬!同樣的招數别以為我會上第二次當!還有你小子有沒有一點日之呼吸使用者的尊嚴的啊!”
“說實話我根本聽不懂您在說什麼,”炭治郎一臉正直地挑煉獄槇壽郎的言語漏洞,“但是您之前還說‘日之呼吸使用者’得意,現在又說我沒有尊嚴,這是不是前後矛盾了呢!”
“你的重點是這個嗎!”
因為一直等不回炭治郎和煉獄槇壽郎,千鶴和煉獄家的兩兄弟都往煉獄家大門的方向走了過來,遠遠就聽到了一老一少在拌嘴,還是用一個站在那裡高聲指責,另一個土下座的姿勢,并且站着的那方還明顯吵不過土下座的那方,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
“噗。”忍不住發出笑聲的煉獄千壽郎在千鶴和自家哥哥朝自己看過來瞬間趕緊捂住了嘴——但真的很好笑啊!
他是第一次看到父親這麼活力滿滿地跟别人吵架!平時在哥哥和他的面前都是一副不修邊幅,借酒消愁的頹廢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