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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螺還裘賈母染恙 黛玉聞訊北王贈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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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賈母醒來,自覺胸口煩悶稍減,頭目也清爽了些,衆人皆面露喜色。賈政見賈母略有好轉,心下稍安,又叮囑衆人好生照料,便先回房處理府中事務去了。

這邊王熙鳳一面差人将賈母病情好轉之事告知邢夫人、王夫人等,一面又安排廚房準備些清淡易消化的粥食,預備賈母醒來食用。小螺也在旁盡心伺候,她心中雖仍牽挂着寶琴,但見賈母如此情狀,也暫時放下心事,隻願賈母能早日康複。

且說那日,黛玉自賈母處歸來,袅袅婷婷回至潇湘館。于書房之内閑坐,手中捧着琴譜,正逐字逐句細細研讀。那琴譜上的音符,似靈動的精靈,在她眼中跳躍。俄而,一陣極輕的足音從外傳來,仿若微風拂過竹葉。黛玉擡眸望去,見是襲人,遂放下手中書卷,欠身而起,嘴角噙着一抹淺笑,那笑意如春日暖陽,暖人心扉,又示意襲人落坐。

襲人見狀,疾步上前,面上滿是關切之色,一雙眼眸中,盡是對黛玉的挂懷,柔聲問道:“姑娘,這幾日身子可大好了些?瞧着可是比前幾日更有精神?”黛玉微微搖頭,似風中弱柳輕擺,輕歎了一聲,如幽咽的琴音,答道:“雖說略有起色,卻也還未大好,總歸是要些時日,慢慢調養才是。”言罷,稍作停頓,又問道:“你在那邊府裡,近日都忙些什麼呢?”

襲人笑應道:“如今寶二爺已然去了學堂念書,府裡少了許多瑣碎之事,我便想着過來瞧瞧姑娘,陪姑娘說說話兒,解解悶兒。”正說着,紫鵑端着茶盞,輕盈地掀簾進來。襲人瞧見,趕忙起身相迎,臉上堆滿了笑意,說道:“妹妹,快别忙活了,把茶給我吧,可辛苦你了。”說着便伸手去接那茶盞。

剛接過茶,襲人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兒來,嘴角噙着一抹俏皮笑意,對着紫鵑打趣道:“前兒聽秋紋在那兒唠嗑,說你在背後念叨我們呢。妹妹,這事兒可是真的?”紫鵑微微抿嘴一笑,恰似春日綻放的花朵,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帶着幾分嗔怪的口吻回道:“姐姐這是當真信了她的話?我不過是前幾日和雪雁閑聊時,感慨這府裡近來的日子不太平。寶二爺去了學堂念書,寶姑娘也不在跟前,這禍事啊,就跟那屋檐下的雨滴似的,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宮裡的貴妃娘娘仙逝,本就像天塌了一角,緊接着二姑娘、三姑娘也走了,寶琴姐姐更是沒了音信,下落不明。這府裡一下子冷清了不少,姐姐日常走動,自然是會覺着沒了往日的熱鬧勁兒,有些無趣罷了。”

襲人聽了,輕輕擺了擺頭,神色間滿是憂慮,歎道:“你還提這些糟心事呢。現今老祖宗又病着,這府裡真是沒個安甯的時候。鴛鴦那丫頭,也是個苦命的,事事都盡心盡力地操持着,偏生這命數就像那風中的燭火,搖搖晃晃,讓人揪心。”

黛玉坐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她們的對話,聞襲人此言,心下不由一動,仿若琴弦被輕輕撥動。面上浮現出一絲不忍與惋惜,接口道:“鴛鴦姐姐确實是個苦命人,在這府裡謹小慎微地伺候着,本以為能靠着老祖宗有個依靠,誰能料到如今這局面。還有那二姑娘,好好的一個人兒,怎麼嫁出去就沒了消息呢?這府裡的事兒,真是越來越讓人琢磨不透了。”說罷,黛玉的目光望向窗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憂慮與迷茫,恰似一灣深不見底的湖水。窗外的風輕輕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似也在為這府中的種種變故歎息,屋内的氣氛愈發凝重而壓抑,三人皆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 。

紫鵑見黛玉這般,心中滿是疼惜,又輕聲勸道:“姑娘,您素日裡最是通透的人,如今這般憂愁,反倒傷了自己身子。園子裡的花兒還等着您去賞,這琴譜上的妙音,也盼着您去奏響呢。”黛玉苦笑着,目光落在那未讀完的琴譜上,幽幽道:“紫鵑,你說這琴音再妙,又能如何?這府裡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難處,就像這琴弦,稍有不慎,便會走音。”

襲人接話道:“姑娘,依我看呐,越是這般時候,越要尋些樂子。寶二爺在學堂雖說辛苦,可也常念叨着回來要和姑娘一同吟詩作畫。您若是整日這般愁眉不展,寶二爺回來瞧見,得多心疼。”黛玉聽了,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嗔怪道:“你這丫頭,又拿寶二爺來打趣我。”可話雖如此,神色卻緩和了些許。

此時,一陣微風拂過,吹開了半掩的窗扉,幾片花瓣随風飄入屋内。黛玉俯身拾起一片,輕輕摩挲着,歎道:“瞧這花兒,開得那般嬌豔,如今卻也零落成泥。這世間萬物,皆逃不過興衰榮辱,咱們賈府又怎能例外。”紫鵑忙道:“姑娘,花兒落了,明年還會再開。賈府雖說如今艱難,可說不定往後也能重振往日風光。”

襲人也點頭道:“是啊,姑娘。就像那寒冬過後,總會迎來暖春。咱們且耐心等着,日子總會好起來的。”黛玉微微點頭,眼中似有了一絲光亮,說道:“但願如你們所言吧。咱們也别淨說這些喪氣話了,來,紫鵑,你且為我研磨,我想寫首詩,也好抒一抒心中的煩悶 。”

正說着,雪雁像隻受驚的小鹿,腳步匆匆從外面闖進屋内,神色慌張得如同大禍臨頭。她喘着粗氣,急切說道:“姑娘,不好了!我剛在外面聽得真切,都在傳老爺為了給老祖宗沖喜,要把寶二爺和寶姑娘的婚事提前辦了!”

這話如同一顆重磅驚雷,直直劈在黛玉的心尖上。黛玉刹那間如遭雷擊,原本泛着淡淡紅暈的臉頰,瞬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恰似寒風中搖曳的殘燭,随時都可能熄滅。

襲人眼疾手快,見狀忙一個箭步上前,穩穩扶住黛玉,輕聲安慰道:“姑娘,您先别慌,這傳言沒準兒是假的,您可千萬别自己吓自己,把身子氣壞了。”可黛玉仿若未聞,眼神空洞得沒有一絲神采,隻是機械地喃喃自語:“終究還是來了……”聲音輕得如同風中飄絮,卻透着深入骨髓的絕望。

紫鵑在一旁看着黛玉這般模樣,心疼得眼眶泛紅,急得雙腳不停地跺着地面,平日裡溫婉的杏眼此刻瞪得滾圓,滿是怒火,沖着雪雁嗔怒地喝道:“你這不懂事的糊塗丫頭!到底從哪兒聽來這些沒影的瞎話?也不仔細去打聽清楚,辨個真假,就這麼冒冒失失地在姑娘面前亂說一氣!你可知道,你這話會讓姑娘多傷心難過!”

雪雁被紫鵑這突如其來的怒斥吓得花容失色,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似搖搖欲墜的露珠。她滿心委屈,聲音帶着哭腔,嗫嚅着:“我真的隻是聽外面那些婆子們七嘴八舌地議論,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得跟真的似的,有模有樣。我心想這事兒對姑娘太重要了,擔心姑娘不知道,所以才急急忙忙趕回來告訴姑娘。”

黛玉隻覺一陣天旋地轉,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強撐着最後一絲精神,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穩住自己顫抖的身軀,對着紫鵑和襲人扯出一抹慘然的笑容。這笑容裡,滿是苦澀與無奈,她輕聲說道:“罷了,由他們去吧。這府裡的事兒,我又能如何呢?我不過是寄人籬下,身不由己罷了。”言罷,兩行清淚順着她那消瘦的臉頰潸然而下,那淚水晶瑩剔透,恰似她心中無盡的哀怨與絕望,又似是對這命運無情擺弄的無聲泣訴。

恰在此時,一位身着錦緞華服的年長婦人悄然出現在院子當中。她先是站定,目光在四周緩緩梭巡了一圈,而後朱唇輕啟,柔聲問道:“此處可是林姑娘的居所?哪位姐姐在裡頭呢?”雪雁聽到聲響,忙不疊地走出屋子,擡眼望去,見那婦人身影模糊,卻依稀覺着有些眼熟,略一思忖,心下暗道:這莫不是北靜王妃身邊的人?遂帶着幾分好奇問道:“您來這兒所為何事?”那婦人笑意盈盈地答道:“我們王妃差遣我過來,給此間的林姑娘送些物件兒。”雪雁心下犯疑,想了想說道:“那您且稍候片刻。”言畢,轉身快步回到屋内,将此事告知黛玉。黛玉聽聞,微微一怔,随即讓雪雁引那婦人進來。

老婦人進得屋來,先是斂衽向黛玉行了一禮,而後目光卻并不直接看向黛玉,隻是不動聲色地偷偷打量着她。黛玉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臉頰微微泛起紅暈,輕聲問道:“可是寶姑娘讓你來送什麼東西?”老婦人抿嘴一笑,答道:“我們王妃特意吩咐我,給姑娘送了一瓶蜜餞荔枝來。”說罷,目光一轉,又瞥見了襲人,便笑問道:“這位姑娘,可是寶二爺屋裡的花姑娘?”

襲人亦回以微笑,輕聲問道:“媽媽怎會認得我?”老婦人笑着解釋道:“上次我陪着王妃來給老太太賀壽,有幸見過姑娘一面,隻是那日賓客衆多,場面熱鬧,姑娘許是不記得了。”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瓶子遞與雪雁,而後又回頭瞧了瞧黛玉,笑着對襲人說:“怪不得我們王妃時常念叨,這林姑娘當真是花容月貌,宛如天仙下凡一般,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呐!”襲人見她言語有些冒失,怕黛玉聽了心裡不舒坦,連忙岔開話題說道:“媽媽,您這一路過來想必也累了,快坐下來喝杯茶,歇歇腳吧。”老婦人卻依舊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那兒正忙得不可開交呢,都在忙着籌備王爺娶側妃的事宜。王妃還特意備下兩瓶荔枝,讓我給寶二爺也送些過去。”

黛玉心中雖對那老婦人方才的冒失之舉頗為惱火,可念及她是北靜王妃差遣而來,也不便發作,隻得強壓心頭不悅,輕聲說道:“煩請代我向王妃娘娘緻謝。”

那老婦人卻仿若未覺黛玉的疏離之意,神色間透着幾分神秘,不由分說地将黛玉輕輕拉進裡屋,仿若要揭開一段塵封已久的隐秘往事。随後,她小心翼翼地從一個黃布袋中取出一個精緻華美的鎏金盒子,雙手捧着,鄭重其事地遞向黛玉,那模樣好似手中之物是稀世珍寶般珍貴。黛玉見狀,心下愈發好奇,帶着一絲期待,緩緩打開盒子,刹那間,一條“碧玉紅鞓帶”赫然呈現在眼前。

此玉帶碧綠澄澈,恰似一泓靜谧的春水,那鮮豔的紅鞓與溫潤的碧玉相互映襯,相得益彰,于高貴之中盡顯雅緻之韻。更為絕妙的是,玉帶上竟用細膩精湛的工藝篆刻着一首詩——《杏簾在望》。詩中的每一個字皆宛如靈動鮮活的精靈,翩然躍動于玉帶之上,散發着獨特的藝術魅力。黛玉不禁輕聲吟誦起這首詩:

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

菱荇鵝兒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綠,十裡稻花香。

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

念罷,她的思緒飄回到元妃省親的那個夜晚,這原是她情急之下替寶玉所作之詩。隻是,她委實想不明白,這首詩究竟是如何輾轉落入北靜王妃手中的。興許是賈元妃将其傳給北靜王妃賞閱,而後北靜王妃又呈與北靜王過目;亦或許是北靜王向寶玉問詢時,寶玉不慎透露了此詩乃黛玉所寫……

而如今,竟有人以金字将這首詩精心篆刻在如此精美的玉帶上,還作為貴重禮物贈予她,這實在令黛玉深感意外與困惑。更讓她心生疑窦的是,這條碧玉紅鞓帶瞧着似乎是北靜王曾佩戴過的王室之物。她心下隐隐猜測,此事或許是北靜王授意,由北靜王妃代為送來。

一時間,黛玉的臉上滿是疑惑與驚恐之色,她全然不知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隻得匆匆将那條玉帶放回盒中,又手忙腳亂地把金盒子藏于箱底深處,仿佛要将這份莫名的“驚喜”徹底掩埋。她的心中被無數疑問填滿,為何北靜王妃會送這樣一份奇特而貴重的禮物給她?莫不是自己與北靜王欲娶側妃之事有着什麼難以言說的關聯?這諸多揣測,猶如一團亂麻,在她心間纏繞,剪不斷,理還亂,讓她愈發感到不安與迷茫。

那老婦人一路走,一路還念念有詞,口中不住地咕哝着:“這般天仙似的模樣兒,除了咱們小王,還有哪個能消受得起喲!”黛玉偶然聽聞此言,恰似五雷轟頂,頓時驚得花容失色,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動彈不得。那話仿若一道淩厲的閃電,刹那間劈開了她心中層層迷霧,諸多隐秘而模糊的念頭紛至沓來,令她不由自主地揣度起自己與北靜王之間那若有若無的微妙關聯。可不過轉瞬之間,黛玉便強自鎮定下來,裝作未曾聽見那驚人之語,強撐着繼續手中之事,隻是那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洩露了她内心的波瀾起伏。

黛玉心中五味雜陳,暗自忖度,若是一味揪着寶二爺和寶姑娘婚事提前這事兒不放,自己怕是要被這愁苦給淹沒了。這念頭就像亂麻,越理越亂,索性将其暫且抛諸腦後,不再去想。她本就心思細膩敏感,深知若任由思緒深陷其中,定會陷入無盡的痛苦泥沼,難以掙脫。

襲人在一旁,瞧着黛玉這般強作鎮定,心裡也不是滋味,嘴角扯出一絲苦笑,輕聲嗔怪道:“也不知那些人怎麼想的,人上了年紀,就這般糊塗,整日裡盡說些沒影的胡話,也不怕旁人笑話。聽在耳裡,真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她這話,不過是想逗黛玉開心些,驅散這滿室的愁雲慘霧。

過了片刻,雪雁一路小跑,雙手捧着那裝着藥丸的瓶子,恭恭敬敬呈到黛玉跟前。黛玉此時哪有心思顧及這些,隻淡淡地瞥了一眼,聲音輕柔卻透着幾分疲憊,說道:“我這會兒沒甚胃口,收起來罷。”話語間,滿是心灰意冷。

主仆幾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閑叙了幾句。襲人見黛玉實在沒什麼興緻,也不好多留,便起身告辭。她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黛玉,眼神裡滿是擔憂與牽挂,輕聲說道:“姑娘,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别想太多,我改日再來看您。”說罷,才轉身離去。

待襲人走後,潇湘館内重歸寂靜。黛玉望着窗外随風搖曳的翠竹,思緒卻飄遠了。這賈府的局勢愈發複雜難測,自己的命運也如同風中柳絮,漂泊不定。她滿心憂愁,卻又無人傾訴,隻能獨自咽下這苦澀的淚水,在這深宅大院裡,繼續承受着命運的擺弄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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