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喋喋不休地跟雲松青介紹着,仿佛恨不得要為相師大人出一本人物傳記。
雲松青頭疼得聽不進去。
她能不知道相師大人麼?
這位人人愛戴的相師大人如今可是她的頂頭上司,要是被他發現自己在上班期間翹班跑來醉月樓尋歡作樂,估計她身上得少層皮。
“貴人,您怎麼了?”那姑娘察覺到雲松青臉色有些難看,立刻緊張詢問。
雲松青扯出一個尬笑:“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要忙,快送我出去。”
她喝完最後一口青梅酒,在姑娘的掩護之下狗狗祟祟地摸下樓,趁着相師大人還在被醉月樓姑娘們團團包圍熱情歡迎,她滿腦子都想着趕緊溜。
雲松青跟做賊似的挪到醉月樓門口,再往外跨一步,就能成功出逃,結果她剛擡起一隻腿,衣領猛地一緊,身子便跟着動彈不得了。
“還想跑去哪兒?”趙觀棋微微愠怒的聲音從雲松青的頭頂上傳下來。
“呵呵呵……”雲松青笑得像哭似的。
趙觀棋費了半天勁兒總算逮住了雲松青,逮她這事兒難如登天,給他累得夠嗆。
姚娘經商多年,很會看人臉色,知道相師大人和這貴人之間的關系不一般,忙上前勸阻:“大人,貴人,二樓有雅間,不如上去再談?”
趙觀棋觀了一眼周圍,全是盯着他和雲松青看的,他的确不适應被這麼多人圍着看,拽着雲松青就跟姚娘上了樓。
雲松青幾乎是一股力道推着進入雅間的,差點沒讓她摔個狗吃屎。
她火一下就上來了,回頭就罵:“趙觀棋你有病吧,你沖我發什麼火?”
這是她第一次直呼趙觀棋的姓名。
趙觀棋不在乎她的無禮,隻是默默關上門,坐下後才問:“為何擅自離開天文司?”
雲松青一怔:“我為什麼走你會不知道?我不信,天術閣那些蠢材肯定去跟你告狀了,大人明知故問。”
“那你也應該來同我說一聲再走,”趙觀棋無奈歎氣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東市鬧出了人命,有個瘋子專門找路邊算卦的道士砍。”
雲松青嘴巴微張,似是被這事兒吓到了似的,好半天都沒能說出話來。
趙觀棋繼續說:“陽安不像你想的那麼安甯,你不向我告假就亂跑,很危險。”
雲松青心裡也委屈,沖趙觀棋抱怨道:“又不是我想亂跑,我也想好好待在天術閣幹活啊,您也不看看天術閣那些都是什麼人,天天針對我,我又沒幹什麼,莫名其妙,腦子有病!”
雲松青臭罵了一通天術閣的同僚,随後立即将矛頭指向唐霍:“還有那個唐霍,我都懶得說——”
趙觀棋表示理解:“不想說便不說。”
雲松青義正嚴詞:“我不!我偏要說!唐霍就是個王八蛋,一天到晚閑着沒事幹就盯着我看,把我當假想敵,他要當天術閣閣主就當啊,跟我有什麼關系,好像我進來,他就當不成閣主了一樣,自己沒本事就會怪别人!什麼玩意兒?”
趙觀棋默不作聲聽她罵,邊聽還邊在心裡暗想,這小丫頭真是牙尖嘴利,看來以後不能輕易得罪她。
雲松青罵着罵着就紅溫了,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氣得通紅,在天術閣這幾天沒少受鳥氣,說到最後,她險些就脫口而出跟趙觀棋拍闆說辭職。
隻不過到頭來她還是忍了回去,差點硬生生憋出一口血。
她沒說辭職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穿過來是要替前世改變命運挽回名譽的。
第二個嘛,就是雖然同僚愚蠢至極,可她的上司相師大人實在美麗,她舍不得。
像相師大人這般貌美溫柔善解人意的上司,離了她還能上哪兒找去啊,湊合過吧。
雲松青情不自禁地望着趙觀棋,看着看着就出了神,在他對面嘿嘿傻笑。
“噓!”趙觀棋的臉色倏然變得嚴肅。
雲松青思緒瞬間回籠,眼底笑意全無,又恢複一副精明樣兒。
兩個人都沒說話,連呼吸都不自覺放緩放淺。
趙觀棋眼神一偏,示意雲松青門外有人隔牆有耳。
電視劇裡的劇情出現在自己身上,雲松青又興奮又緊張,怕自己會發出聲響,還不忘擡手捂住自己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