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深知自己不該将視線往下移,趙觀棋還是沒忍住,悄悄滾動了一下喉結,目光漸漸垂落。
雲松青偏瘦,腰也很細,腰的寬度大概就是他的一隻手掌那麼寬,若是他收攏手掌,那支細腰就能被他完全攏在手裡。
後腰被一隻打手隔着衣物觸碰,雲松青那處的肌膚像是被燙了一般,敏感得要命,她當即腿一軟,險些就要滑下去。
趙觀棋往左挪了一步,輕而易舉地将她整個身子完全擋在自己身前,以免讓别人看到異樣。
他不容拒絕地握住雲松青的細腰,強行支撐她重新站穩,确認她沒事之後,他才有些戀戀不舍地松開手。
雲松青從臉紅到脖子根,整個人都是熱騰騰的,也不知是發熱還沒好,還是被趙觀棋撩撥的。
看到二人這番親密舉止的,也隻有衡帝和容公公,他倆對視了一眼,表情都很耐人尋味。
衡帝一副沒眼看的樣子盯了趙觀棋好幾眼,似是警告又像是八卦。
趙觀棋和雲松青的臉色都算不得自然,二人之間的氣氛尴尬又微妙。
容公公将聖旨拿下來交給雲松青,紫宸殿今日就此退朝。
大臣們陸續離開,雲松青步子很慢,還時不時有人湊上前來祝賀恭喜,她人本來就不舒服,一大早折騰這麼多事,此刻早已有些不耐煩。
臉上被招惹的血色褪盡後,她的面容又恢複蒼白。
“恭喜啊雲大人,哦不,卦師大人,恭喜恭喜。”
已經是不知道第幾個了,雲松青也不認識這人,但仍然麻木地回禮:“多謝多謝,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那位年輕同僚走後,趙觀棋實在沒忍住,低低輕笑了好幾聲。
雲松青兇巴巴地瞪他:“你笑什麼?”
她自以為自己的眼神威懾力十足,殊不知在趙觀棋眼裡看來,卻隻像故作兇狠的貓,看似吓人,實則毫無攻擊性。
還有些……可愛。
趙觀棋心都快化成一片,眼底的笑意蕩得更開,凝望她的眼眸溫柔又縱容。
雲松青看得發怔,皺巴的臉凝固了半晌,頓時就兇不起來了。
趙觀棋犯規,用美色勾引她。
終于完成一直以來懸在心上的大事,雲松青得以緩口氣,趁着這段時間空閑,幹脆回了趟雲府。
這雲府她再不回去,府中的侍女侍從們說不定就要以為她這個主人家出什麼事了。
天天住在相師府,傳出去也不太好。
她倒是不介意,但是她不想壞了相師大人的名聲。
相師大人口是心非,那她就好好陪他玩玩。
天術閣空閑已久的閣主之位終于重新坐上了人,唐霍收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聖上冊封的閣主是他,洋洋得意了半天,結果才被旁人告知,新一任的閣主是雲松青。
“啪!”書案上的東西全部被掃落在地,唐霍臉上的憤怒簡直恨不得化成火來四處亂噴。
“憑什麼?她雲松青才來天術閣兩個月,憑什麼她能擔任天術閣閣主!”
“大人,别氣了,這這這……”方以安左右為難,站在唐霍身旁不知該怎麼辦。
“廢物!滾開!”唐霍将滿身無處釋放的怒火發洩在方以安身上,“要不是你沒用,我早就當上閣主了,還輪得到令主刻意拖延閣主選拔時間,讓她雲松青上位!”
方以安被無故撒氣也不敢吱聲,裴複看不下去,冷哼一聲道:“有用時你就把追随者當棋子,無用時就把追随者當棄子,唐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莫不是自作多情許久,真把自己當天術閣閣主了?”
唐霍突地瞪向裴複:“這有你什麼事,管好你自己,少多管閑事。”
“我隻是在關心同僚,不像唐大人,自己沒本事,就說些難聽話,做些難看事。”裴複絲毫不怯他,似笑非笑道。
“你問問在座的各位,有誰是甘心讓雲松青當咱們天術閣閣主的?”唐霍伸手指向天術閣衆人,眼神犀利又陰狠。
他以為自己在天術閣任職這麼多年,身邊同僚到了這種時刻都會支持他,與他站在一邊,結果他放出這話之後,根本沒有人替他說一句話,甚至連視線都刻意與他避開。
事到如今唐霍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牆倒衆人推,隻是一昧地發脾氣,怒斥衆人是白眼狼。
天術閣的動靜很快就傳到正廳,趙觀棋得知消息後,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仿佛唐霍鬧事與他沒任何關系。
這事本身就與他沒什麼關系,是聖上下旨要封賞雲松青為天術閣閣主,又不是他封的。
底下的人還在喋喋不休說着天術閣發生的狀況,趙觀棋卻充耳不聞,眉頭稍稍挑着慢吞吞地優雅品茶。
那日雲松青受封賞,将十罐廬山雲霧都送給了他。
那丫頭還揚言:“都給你,反正平常喝茶也是在你這兒,我自己也懶得煮。”
趙觀棋收獲了十罐廬山雲霧,雲松青卻收獲了一個煮茶師。
“令主,您要不還是管管吧,不然唐大人該把咱們天術閣拆了。”那卦師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