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不會。”
“不行,還是得讓荀木帶人一塊過去,以免有個閃失!”
“不必這麼興師動衆。”
鄭魚拒絕了文彌的提議,這些人,當作更加有用的事,比如維護城内安穩,而不是全部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我帶婵衣一人過去即可。”
“不可!”文彌道:“既然你不願意勞師動衆,那我同你一塊過去。”
他的話大膽而又直接,九安也幫人說情,“是啊嬢嬢,讓阿哥陪你一起過去罷,這樣有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其他人也認同九安的話,鄭魚犟不過,左右多帶一人罷,也無妨,便答應下來。
三人乘馬車出城,來到十裡河邊。
兩位家主已然早早在亭上等着,鄭魚攜人過去,“抱歉二位,有點事耽擱,晚了。”
“無妨。”
花家主擺手,示意鄭魚上座,她也沒客氣,坐到了領首的位置,很開門見山問:“二位邀我來此,想來對于日前我所說之事,應當有個商量結果了罷?”
“女郎是個爽快人,我等也非忸怩之徒,這事兒說來雖不免會折損些我等的利益,可若是成了,也算大功德一件,所以經我等商議,一緻是認可,隻要有需要,盡管開口。”
“好!”
鄭魚拍案而起,“兩位快人快語,鄭魚在此謝過了。”
她将面前的酒一飲而盡,承諾他們,自當不會辜負其信任。
三人盟約達成,不多時,幽州城内頒布了新的政令。
一,凡在幽州城内,無穩定居所者,可登記入冊,安排住處。
二,降低田地和行商等各行業賦稅,鼓勵民衆自行發展擇業。
三,重建東西三道,并且這兩處所居民衆,可免三年稅費,且不收束脩,到技藝學堂學手藝。
“瘋了瘋了!”
條令發出,有人歡喜有人憂,波及利益的世家急得團團轉。
“那姓鄭的分明是沖着我等來的,什麼叫降低田地賦稅,要這一降,那群庶民,定然會趁機占便宜的,那還有什麼賺頭!”
“不止呢,她還降了各業的稅錢,這是什麼,這是叫那群庶民說,哎呀種地可掙不着錢,養不活自己,你們可以想辦法做點旁的事,學習那些奸邪的生意人,這要人人都不種地了,那糧食從哪裡來,吃的喝的又從哪裡找?”
“以前覺韓慎獅子開口,現在看來,還不如他呢!”
“我倒覺得,大家不必這麼憂心。”
“哦,不知先生有何見解?”
身穿墨衣直裾,以暖玉做冠的男子淡然道:“她說是這般說,不過也得要進行得下去才行,那女郎心急,有的是空子可鑽。”
所有人目光看向他,恭敬道:“還請先生明示。”
男人摸了摸手上的的斷指,道:“那東西三道上住的可都是一些短命鬼,所謂窮生奸計,你說要是他們知曉,這些蠅頭小利可是會要他們性命,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妙哉妙哉!”
堂上掌聲雷動,紛紛誇道:“先生不愧為斷指毒士,這随意一出手,都是直戳要害的大計謀。”
男人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坦然受下這些誇贊。
……
“不好了不好了,西三道那邊鬧起來了。”
鄭魚手上的文書還沒放下,又聽一小厮急忙進來報,“主子不好了,東三道那邊也鬧起來了。”
“怎麼回事?”
小厮搖頭,“不清楚。”
知曉在他二人身上也無結果,鄭魚放下文書,命人看護好書房,不得她令,任何人不許入内,便匆忙趕往西三道。
臨時搭建的粥棚前被圍得水洩不通,争吵鬧聲響破天際,還有些被打出來的,渾身是傷,抱着頭躺在地上,可饒是如此也無一人在意,他們還在喊着“奸人,想我們死,你們先去死罷!”
說罷一個個舉着那粗木棍子或者随手撿的石頭沖上去。
場面已然完全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