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應該把燭台切光忠和鶴丸國永兩個人一起叫過來說這件事情的。

但當時氣氛那樣奇怪，眼看着髭切已經是一副要炸不炸的模樣了，所以條野采菊才順手用鶴丸國永壓了一下太刀的情緒。

但來都來了，先跟鶴丸國永把第二任審神者的事情說清楚也好。

“按理來說，錦戶家的管事，應該是事關前兩任審神者的，而涉及到第一任審神者的事情，應當與整個本丸商量。”

條野采菊輕輕撫摸着短刀的頭發，将暗堕的氣息毫不留情的一一鎮壓，可能是力量太過于具有攻擊性的緣故，半醒不醒的藥研藤四郎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但是其實不是的，錦戶百川，也就是你們的第一任審神者，她虐待你們的事情錦戶家一開始其實是并不知曉的，不然也不會給你們留下弑主的機會，錦戶家可不同與錦戶百川，他們對付付喪神的經驗很充足。”

說到這裡，白發審神者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他輸入最後一股力量，一點都不溫柔的清除了最後一點暗堕，也因此讓本就沒剩下幾分意識的藥研藤四郎一聲都沒發出來，眼睛一閉就陷入了昏迷。

條野采菊動作溫柔的将短刀泡進了修複池裡，這才再次正色，然後站起身來。

“錦戶百川當時下手，一個原因是因為她确實是演不下去沉不住氣的性格，另一個原因……她似乎是在某一次審神者大會之後被人慫恿了，慫恿者加了錦戶百川的網絡賬号，他們平日裡會通過網絡交流。”

鶴丸國永嘴角抽搐的看了看池水裡不省人事的藥研藤四郎，雖然很想說您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但想想今早的事情，如果審神者身上的傷産生的原因就是白鶴想象的那樣，那短刀被人報複也無可厚非。

至少條野采菊沒有體罰或者像第一任審神者那樣孤立付喪神的意思，他甚至沒有當着所有付喪神的面解釋清楚傷口的來源，而是敷衍了事轉移話題，看起來是想息事甯人。

這樣一想，鶴丸國永最後還是沒有多管閑事，他垂下了眼簾，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了本丸前兩任審神者的事情上面。

“這個人現在應當是找不到了吧？都這麼多年了……”

條野采菊點了點頭，他捏着拳頭擋了擋自己的嘴唇，在那挑起的眉峰下，神情展現出了一種獨屬于軍警的肅殺的鋒銳。

“大體确實是這樣的，這位不知名的幕後黑手很謹慎，幾乎是錦戶百川一死就删除了所有的聊天記錄，再加上時間過去這麼多年……”

“不過網絡上面的事情我其實也沒有那麼懂，Jungle才是這方面的行家，他的意思是，還有些沒有收拾幹淨的蛛絲馬迹，他還是能多查到一些線索的，不過如果要深入調查的話，具體的細節還是要等到查到的時候再确定。”

“但有一件事情是現在就能确定、能告訴您的”白發審神者譏诮的勾了勾唇角，顯露出了幾分審訊者的陰狠毒辣“第二任審神者，确實就是錦戶家的手筆，是在錦戶家主放任下，錦戶管事做出來的事情。”

“如果您需要，您願意，我甚至可以讓錦戶管事在烈火的監牢裡面‘死去’，接着把他帶來本丸，任由您來處置，虐待殺死都由您來決定，您覺得這樣，足夠讓您釋然嗎？”

這樣的言論，實在是有些讓人想驚呼法外狂徒。

鶴丸國永驚的呆毛都豎起來了，像是電線一樣，他下意識的觀察了一下四周，嗯，沒有其它的動靜，唯一一個外“人”就是藥研藤四郎，還已經暈過去了。

于是他又勉強放松下來，忍不住用那種撒嬌一樣的語氣抱怨“真是的，您怎麼總是這樣一聲不吭的講出好過分的話，我和三日月倒是不要緊，但您也不怕被其它人知道了。”

——鶴丸國永沒有意識到，雖然他沒有多去想，但從今早過後，他的内心深處已經不太信任這個本丸的刀劍了，哪怕這些人都是他昔日的同伴。

“會嗎？”條野采菊側了側頭。

“您不要故意賣萌!”白鶴大聲譴責，但念頭又轉回正事上，他還是忍不住眼睫微顫“至于該怎麼處置……我可能需要回去和光坊他們商量一下，明天給您答複，可以嗎？”

鶴丸國永的回答可以說是預料之中，更何況這件事情隻有切身處地受到傷害的人才有資格決定，自己也沒資格也沒必要插手。

所以條野采菊十分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至此，他們商量好了初期的對策，條野采菊最後檢查了一遍修複池裡的藥研藤四郎的狀況，接着就起身離開了手入室。

天守閣與鶴丸國永的房間在同一個方向，所以順路了一小段，路過三日月宗近的房間的時候，喧鬧的動靜吸引了喜歡熱鬧的白鶴。

看着鶴丸國永貼近了院門，似乎聽到了什麼有趣的動靜的條野采菊也饒有興緻的跟在了白鶴的身後。

加州清光的聲音超級大，大到隔壁院落的明石國行都能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