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怕舒宛誤會，她又忙着解釋，“我們也沒談幾天戀愛，話都沒時間說，更何況說這些。”

舒宛對她此等行為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沒弄清楚狀況你就跟人家談戀愛？還把人帶來家裡。”

“戀愛是我談的沒錯，但人絕對不是我帶來的。”程以霜立刻供出始作俑者，“是爺爺下請帖給蕭家的，跟我可沒關系。”

“就算是你爺爺給蕭家下的請帖，你不跟人談戀愛，人能巴巴的來一趟麼？”

果然，舒宛是知道趙寅将請帖送去蕭家老宅的。

程以霜委屈的撇了撇嘴：“外公讓我幫他給您帶壽禮的時候蕭家三兄弟也在，人家知道您老人家大壽，不來也不好吧？”

“蕭家三兄弟去了家屬院拜訪你外公？”舒宛有點意外。

“對啊，自從亭境哥回國後，他隔三差五就去家屬院陪外公。”說到這個，程以霜就一臉慚愧了，“我這個親外孫女都沒他去的勤呢。”

“蕭八呢？也常去？”

程以霜故意說的模棱兩可：“我每次回家屬院都能看見他。”

這倒讓舒宛意外了，她問程以霜：“你外公不知道他為什麼姓甯嗎？”

程以霜玩着帽衫上的繩子，一副不甚在意的姿态：“我不知道外公知不知道。”

舒宛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

程以霜沖舒宛笑了下，停下手裡翻來覆去的動作，好奇的問舒宛：“所以他為什麼姓甯？”

舒宛深看了她一眼，最後作罷，将其中的曲折跟她說了遍：“蕭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避免繼承權争奪問題，一家隻可生一子，第二個兒子沒有繼承權，不能随父姓，不能養在蕭家，不可以進蕭家的戶口本。”

她想過很多種原因，卻從未想過是因為繼承權。

一陣難受突然湧動在心口。

“你說你，選誰不好，非選蕭家這個唯一沒有繼承權的外姓子。”

“選他不好嗎？”程以霜不以為然的，“我覺得挺好的，這樣您也不用費心幫我籌謀。”

舒宛斂下滿腹心事，輕歎：“你倒是知道怎麼拿捏你太奶奶。”

程以霜伸手來抱舒宛，鉚足了勁撒嬌：“太奶奶最疼我了，才舍不得我卷進戊銘跟域明聯姻的風波裡呢。”

舒宛擡眼來看她，卻覺得陽光刺眼。

要是她知道了真相，還會不會這樣跟自己撒嬌？

程以霜興頭一起，說：“正好今天他來了，我去把他帶來見見您？”

舒宛也不想拂了她的興緻，隻不過現下趙舒兩家都對她和蕭家的這樁婚事格外關注，這個時候見甯初北，豈不是提前官宣繼承人非趙敏敏莫屬？

舒宛：“太奶累了，改天再見吧。”

程以霜有些愕然。

舒宛從來都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愛的，隻要她有所求，舒宛就沒拒絕過。這一次，的确讓程以霜有些震愕。

舒宛伸了伸手，喊趙媽。

趙媽很快便上前來扶她。

“太奶奶……”

程以霜跟上前，有話想說，卻被舒宛打斷：“等你們走到結婚那天，太奶就見他。”

望着舒宛漸漸走遠的身影，程以霜兩條秀眉緊緊擰在了一起。

“畫沒給就搞定了？”趙乾乾有點震愕。

雖然不能說完全搞定，但大差不差，程以霜揚了揚得意的下巴：“我厲害吧。”

“确實有兩把刷子。”趙乾乾對她簡直另眼相看，“他可是蕭家人，域明的股東，老太太拿着那麼多籌碼，居然沒搞定戊銘跟域明的聯姻？”

說起這個，程以霜就有些心虛了：“他是蕭家人沒錯，但他卻不是域明的股東。”

否則，舒宛也不會那麼快松口。

“怎麼可能？蕭家每個孩子都會在成年當天收到蕭家老爺子送的股份作成年禮。”

“那是蕭家的其他孩子，不是他。”程以霜說，“他不姓蕭，也沒有繼承權，所以他隻能姓甯，隻能被養在臨安的外公家。”

“難怪了，我就說老太太差别怎麼那麼大。”

“差别？”程以霜問她，“什麼差别？”

“就剛剛在中庭，甯初北給老太太敬茶，老太太沒喝，然後故意親熱的跟蕭晉安說話，就把你家甯教授一個人晾……小九，你去哪？”

趙乾乾話還沒說完，程以霜人已經跑開了。

蕭家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避免繼承權争奪問題，一家隻可生一子，第二個兒子沒有繼承權，不能随父姓，不能養在蕭家，不可以進蕭家的戶口本。

就剛剛在中庭，甯初北給老太太敬茶，老太太沒喝。

一路往中庭跑，腦海就一直不停的重複着這兩句話。

像是一個魔咒，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甯初北此時此刻的處境。

她穿過華冠麗服，穿過觥籌交錯，穿過虛與委蛇，終于在衆賓客中找到他茕茕身影，她跑了幾步來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