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甯初北急忙推門迎了上去。
王守用力握上他的手,興奮了一下午的勁兒還沒過去:“快快快,随我進去看看。起初發現盜洞,我這心就懸了好幾天沒下來過,上月竟讓我們挖到了大量的陶俑,還是制作精細的陶俑,麒麟形狀,一看這個器型我就知道這墓葬不簡單。”
王守口中的麒麟形狀陶俑正是傳說的鎮墓俑。
鎮墓俑——具有“鎮墓”的一種特殊的俑,古人希望他們能夠為墓葬起到鎮妖驅邪的作用,保護墓主人不受外界打擾,從而守護墓主人。
除了鎮墓俑之外,王守的考古隊還在墓葬中發現了大量其他類型的陶俑。根據陶俑的造型和特征,細分出了騎馬儀仗俑、甲騎具裝俑,風帽立俑等多種類型。
而這些陶俑在經過清理修複後,呈現出墓主人生前骁勇善戰的軍中生活。遺憾的是,在這批陶器中考古隊并未發現關于墓主人身份的直接線索。不過清理墓室北部的時候,他們竟有了一個意外的收獲——镏金工藝的器物。
這是發掘至今墓葬出土信息量最豐富、規格最高的器物,這也是王守讓甯初北立刻飛一趟臨安的原因。
在已經被盜掘的墓室中發現這樣一件高規格的器物,這讓王守極為振奮,他需要甯初北這個北趙北蕭時期的專家來幫他确認,這個器物究竟是何物。
當然,在甯初北抵達臨安之前,考古隊内部也有一番激烈的讨論,隻是礙于器物的紋飾無法辨認,所有的推斷都隻能中止。
“怎麼樣?能推斷出這是什麼東西嗎?”王守對甯初北的專業十分信任,畢竟上年中旬他到566号墓葬探訪的時候,竟一眼就發現墓葬天井的形制與勘探報告中描述的天井形制完全不同。
為了了解墓葬的确切情況,王守立刻組織人員對墓葬區域重新進行了一次更為細緻的勘探工作。而這一次的勘探結果卻讓每一個隊員都大吃一驚。據勘探結果顯示,該墓葬竟然是土洞墓。不僅如此,他們還發現墓葬的真實形狀并非此前認為的甲字形,而是刀把形。
刀把形是北蕭墓葬的重要特征。
也就是這時,王守确認墓葬一定是北蕭墓葬。
從這個勘探結果往下發掘,他們發現,這條墓道的墓壁竟然十分平整,顯然經過了精心的修築。
經過兩個多月的發掘,考古隊員終于将墓道清理完畢,墓道的形制也基本顯露出來,也證實了之前甯初北對墓葬天井形制的猜測。
在壁龛中發現的玉玦碎片因為損壞嚴重而無法修複,更無法推斷玉玦的主人是何人。
玉玦的碎片被送去了津西大修複研究院,偶然被甯初北看見,他卻推斷這枚玉玦的主人是北蕭的南安王殿下。
毫無文獻佐證,單憑一張嘴,卻讓王守格外在意。
也是因為甯初北的無證推斷,導緻很多人都在傳566墓葬的主人是南安王殿下。
發掘工作還在日複一日地進行着,但考古隊并沒有發現更多可以證明墓主人身份的器物。
如此龐大的墓園絕非常人能夠享用,王守以甯初北推斷該墓主人是南安王的方向繼續在墓葬内進行發掘,沒讓他失望,取得了較大的進展。
那便是在填土中提前發現了器物——陶俑。
頭戴一頂小冠,圓臉,上身穿圓領袍,可略微辨認出人俑雙手至于胸前,雖然腐蝕嚴重,但仍舊能看出有紅彩吊敦,雖然制作工藝較為粗犷,造型也頗為稚拙,僅塑出了大概的輪廓,缺乏細部刻畫,但根據紅色吊敦,王守仍舊可以判斷出這是北蕭時期家仆的着裝,而這種半模俑正是北蕭墓葬最為常見的陶俑類型。
後來又發現了鎮墓俑和各種軍中俑,進一步鎖定,墓主人的身份極有可能是南安王。
當然,那僅僅隻是推斷,他們還需要更多的出土器物來證明這墓葬的主人。
甯初北:“王教授,您沒發現這件器物與北齊高止墓出土的班劍劍首極為相似嗎?”
劍首?
王守茅塞頓開,立刻命人去查北齊高止墓的資料。
經過與資料的對比,果不其然,這器物竟真和北齊的劍首極為相似。
王守由此推斷,這器物應該是镏金銅劍首。
臨近下午五點半,天已經呈現半黑狀态,撲面而來的風也變得刺骨了起來。
程以霜終于在甯初北給的定位十幾公裡開外的位置找到了一家酒店,并辦理入住。
回微信給他之時,手還有點顫。
【程以霜:還在忙嗎?】
那是她從機場往這邊來的期間給他發的。
他一直沒回,直到剛剛,在她辦完入住後的半個小時,回複了。
【甯初北:忙完了】
【甯初北:空?】
【甯初北:視個頻,有個東西想給你看一下】
這個剛剛出土的镏金銅劍首,是他成為南安王那年,父皇賜予他的。
不是賜予蕭初北,而是賜予南安王殿下。
冠了她名的南安王殿下。
深呼吸兩秒,她還是将自己的定位發了過去。
很快,那頭直接撥了個視頻過來。
甯初北:“你在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