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現在太亂了。
在景家表面風平浪靜的時候,荀彧侯府卻風雨飄搖。
永承帝收到何朱的折子,震怒不已,墨合玉素來被認為是世家新一輩年輕人的表率,
結果這位世家表率背地裡卻是如此瘋魔,手上犯下血債累累,簡直是人神共憤。
永承帝在早朝上對着荀彧侯墨柘破口大罵,連帶着罵了墨合玉的外祖趙氏一族。
朝堂上氣壓一片低沉。
衆臣皆屈膝跪下,任由背後冷汗涔涔。
回去後墨柘便病倒了,一病不起。
景赢在回國子監的路上被墨柘派來的褐衣男子給攔下并“請”回了荀彧侯府。
墨柘躺在榻上,臉色略顯蠟黃,瘦骨嶙峋,那雙病沉沉的眸子在看見景赢的瞬間亮了起來,他仿佛瞧見了那個女人。
他強求過,也放手過的那個女人。
景赢乍然見到墨柘,見他全然不同他幼時記憶裡那個高大英俊的模樣,不免還是胸悶。
墨柘似病了很久,絕非僅因墨合玉一事。
墨柘發絲中藏了許多白發,臉上皺紋比景策要明顯很多,而他們本該是同齡人。
景赢低垂眉眼,他扪心自問,幼時的墨柘對他還算不錯,他随母親離開墨家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思念父親,
隻是他知道母親不喜歡他提父親,所以壓着壓着也真的将父親淡忘了。
幼時的記憶如今又好似複蘇了。
那個親昵地将他高高抱起的父親。
那個用胡茬蹭着他臉蛋的父親。
那個擁有着像高山一樣背影的父親。
那個教他習武練劍、輔導課業的父親。
......
景赢忍住眼角湧起的酸澀感。
他冷着聲音問,“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