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汾好似突然驚醒,懶散的睜開了眼,朝舞姬和官員吵鬧的方向眯了一眼,直接從桌上拾起一個杯子,向那個方向扔去。
當然扔不到誰,隻是杯子碎在地上,四分五裂,迸發出清脆一響,
然後一瞬間,場上的沸騰和喧嘩消失,隻剩一片虛無的寂靜,顯得那舞姬的哭聲極為明顯。
舞姬卻不敢哭了,她收斂起來,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的情況,臉上浮現出一絲倉惶。
所有人都盯着座首的徐汾。
徐汾仿若悠悠轉醒般,語氣悠然,帶着懶散,
“明日就是冬日宴,今夜是前宴,又恰逢景司使來封州上任,本該開開心心才是,哭哭啼啼做什麼?”
拉扯舞姬的官員此刻好似驚醒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徐汾磕了幾個響頭,
“大人勿怪,是小人失禮了。”
徐汾倚靠在椅背上,輕輕搖頭,又輕歎一聲,目光才堪堪從那跪地的官員身上轉移到小聲抽噎的舞姬身上,
舞姬似被定住了一般,全身僵住,猛然意識到問題,
突然跪地求饒,磕頭的聲響比之官員還要大,不過三四下頭已經磕破了頭,
額頭一片鮮血,頭發亦已經淩亂,那舞姬的眼淚就像止不住似地流着,看上去極為可憐。
徐汾皺起了眉頭,有那機靈的下人已經拉起了舞姬往後走,舞姬猶自掙紮兩下,
守在一旁的侍衛直接抽出刀,一下就捅穿了舞姬的心肺。
舞姬瞪大了雙眼,胸前已然一片紅,鮮血汩汩冒出,舞姬被下人拖走了。
侍衛跪地請罪,徐汾随意揮了揮手,侍衛便出去領罰。
幾桶涼水沖地,殘留的鮮血被沖刷得幹幹淨淨。
徐汾又閉上了眼假寐。
寂靜被打破,似又恢複了剛才的喧嘩,但是在座的官吏皆比之前收斂不少。
景赢心沉下去,就剛才的情況看來,徐汾對封州的官場有絕對的掌握能力,甚至是達到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程度。
徐汾這一出,又何嘗不是給景圓的下馬威呢?
衆人各懷心思,景圓被前來敬酒的官員灌得滿臉通紅,宴席已近尾聲,
景圓歪着腦袋靠在景赢肩上,酒意熏人,景赢忍着酒氣接受景圓的靠近。
景圓一手摟住景赢的腰,一頭靠在景赢肩上,心莫名平靜下來。
夜色深沉下去,宴席已散,景赢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景圓下車,
識趣的下人為二人提燈引路,回到房中,煮好的醒酒湯被端上來。
景赢扶着景圓,一勺勺往景圓嘴裡喂,
景圓一路都很安靜,隻是臉蛋兒紅呼呼的,此時眨着一雙星星眼,目不轉睛的盯着景赢瞧。
他的阿赢,怎麼就那般好看?
景圓眼神癡迷,景赢卻很清醒,景圓喝完醒酒湯,頭仍有眩暈之感,
景赢屏退下人,将景圓扶到了床上,景圓眨着眼,景赢默不作聲上了床。
景赢将一根手指放在景圓唇邊,止住了景圓想要說話的動作,景赢眼神示意窗外有人,景圓便也老老實實閉上了嘴。
景圓陷入了深沉的夢境。
【景赢正在梳洗,景圓憤憤推開門,和景赢大吵一架,離開的時候險些跌落輪椅,好在下人扶住了景圓。
景圓回到房間冷靜,冷靜之後又覺得自己有錯,便去找景赢,沒想到遠遠見到景赢正在和某人說話,
彼時院落中空無一人,二人神色嚴肅,小心謹慎。
景赢餘光瞥見景圓的到來一愣,與景赢說話那人也看見景圓,當即從懷中掏出一把尖刀,
景赢止住那人的舉動,不知和那人說了什麼,
那人最終将刀收回,隻是不太放心的朝景圓看去,又轉身朝牆頭走去,最後從牆頭躍出,不見蹤影。
景圓蹙眉,搖着輪椅接近景赢,詢問情況,景赢閉口不言,景圓十分惱火,又和景赢大吵一架。
景圓怒斥景赢,為什麼要帶他來封州,更大放厥詞,既然景赢和高钊恩恩愛愛,為什麼又要來勾搭他,
又問景赢意欲何為,是否在玩弄他?!
景赢面上驚怒,幹脆直接避開景圓,沒想到景圓追着景赢不依不饒,繼續逼問:
“剛剛那個男人是誰?嗯!難道那是你來封州之後找的奸夫嗎?
景赢,你到底一天在做什麼啊!你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景赢,既然你不喜歡我,就不要撩撥我,你放過我吧,你讓我回去,或者,你幹脆殺了我!
景赢,你殺了我吧!我好難受,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景赢,為什麼你要來招惹我?為什麼?那家夥又是誰?有一個高钊還不夠嗎?
景赢,景赢!你回答我,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景赢,我累了,我不想陪你們玩這個遊戲,一點也不好笑。
景赢,不要再來找我,我真的累了。”
景圓心如刀割,景赢對他時而冷淡時而熱情,景圓實在是不知道怎麼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