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圓和景赢面面相觑,景圓沒涉獵過江湖的知識,一時有點愣。
景赢來了興趣,“懸金?
江湖排行第一的信息組織,你們居然從他們那裡買了情報,可是你不怕消息是假的嗎?”
宋無聳肩,“驗證過了,我們聯合起來綁了好幾個知情的下人,從他們嘴裡套出了真相,懸金的消息是真的。”
宋無望向一望無垠的天際,神情怅惘,“而且,的确在被淹沒的這片土地上蓋起了齊樂堂,不是嗎?
齊樂堂占地數百畝,是整個封州,或者說是大燕最大的書院。
他們宣傳的時候說齊樂堂裡面一應俱全,除了具備一般書院的功能外,
還能練習騎射、狩獵,甚至還能體驗農作,呵,可笑。
誰知道他們到底在裡面做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哪裡需要那麼大的書院!
我們派人潛進去過,發現裡面有很大片地方被列為禁區,一般人根本進不去,至今我們都不知道那裡面有什麼。”
宋無話音一落,景赢和景圓心中都升起絲好奇。
“昨晚上陸家沒什麼動靜,送走你們帶來的那隊兵馬以後,陸家就陷入了沉寂,你們到底是怎麼計劃的?”
宋無時刻派人盯着冬日宴的情況,是以宋無以為高钊是和景圓二人一夥的。
宋無本以為高钊都帶人進去了,怎麼也會從陸家拷走幾個人,沒想到過了不到半個時辰,高钊又帶着那隊人馬走了。
宋無完全摸不着頭腦,他想找景圓打聽下,他們那邊到底是個什麼計劃。
宋無自然是不知道景圓和景赢他們在兩頭騙。
景圓挑眉,他得掌握主動權,牽着宋無他們往前走才行,“單是這樣的事情想要動搖陸家的根基是不可能的,
你也知道,陸淌雖然已經緻仕,但是門下弟子衆多,其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做了右丞相。
這些弟子全都是陸淌的底氣,如果我們不能一擊緻命,陸淌仍然會像昨天一樣被輕飄飄放過。”
景赢深表同意,心中對景圓不免多了幾分贊許,他這位兄長越來越會鑽營人性了。
景赢忽然想到陳介,當年陳介和宋無分道揚镳,是不是因為陳介也深谙人性?
陳介在雲京究竟還做了些什麼?
景赢想起近日東宮頻頻出事,莫非裡面也有陳介的手筆?
還有唐家到底拿捏了陳介什麼把柄,才會讓陳介一家上吊自殺?
景圓卻是頃刻間想起一件事,鄒無眉曾在封州擔任推官,被唐家收買後準備出賣徐家,而後在途經襄州的時候被徐晃殺死。
景圓覺得,雖然景策将鄒無眉準備上報的證據都燒毀了,但鄒無眉未必沒有後手。
如果他們去搜查鄒無眉的住所,說不定還能拔出蘿蔔帶出泥,攀扯到唐家身上。
景圓想确定鄒無眉的證據能否為他們所用,于是主動向宋無提起鄒無眉的事。
宋無聽罷大吃一驚,“你是說鄒無眉那個走狗背叛了他的主子?!”
宋無不免對景圓更加高看幾分,景圓居然連這種隐秘消息都知道,宋無的預感愈發強烈,說不定景圓還真可以幫到他們。
宋無眼泛精光,主動請纓替景圓調查此事,這也是正中景圓下懷,高钊那個瘋子被景赢刺激走,但是未必不會盯着景赢。
景圓根本不敢再和景赢分開行動,也不信高钊不會派人監視他二人的行動。
景圓将重任交托在宋無身上,臨了還在宋無耳畔叮囑,
“對上面的人來說,養了一條不忠心的狗,比自己豢養的是條惡犬更為可惡。
陳介明白這個道理,我希望你也明白。要想對付陸家,隻有讓陸家人背後的主子主動抛棄陸家。”
宋無眼眸泛起迷惘,景圓點撥迷津,“陸家做的事情你們有證據嗎?你們收集了證據封州有官員敢管嗎?
為什麼他們不敢管?因為他們怕,他們怕的不隻是一個陸家,還有陸家背後的龐然大物。
你選擇的方法是從下到上,當官府制約不可取的時候,你便籌謀起義報私仇,但是蚍蜉焉可撼樹?
起義罪同謀逆,你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最終也不一定能将仇人繩之以法,你們的掙紮和反抗在他們眼中無異于隔靴搔癢。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他們的榮華富貴不是依靠你們的喜惡,他們更不需要你們的敬仰和尊重,他們隻要你們畏懼和害怕。
你們不能決定他們的生死和榮辱,但是有人可以。
對于比陸家更厲害的人來說,陸家也不過是一條伏在他們腳邊搖尾乞憐的狗,狗主人若想要舍棄這條狗,答案隻能是因為它不忠。”
景圓彎起嘴角,高钊為什麼帶兵闖入冬日宴現場,是因為他在警告陸淌和徐汾,注意他們自己的身份。
高钊不在意陸淌和徐汾到底在封州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高钊隻在意他們什麼時候把這些事情解決掉,不給太子和趙家添任何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