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維一拍桌子。
“說是遲那時快!一個魁偉挺拔,相貌堂堂的男子出現了!隻見他身騎一匹毛色黝黑的駿馬而來,手中銀制的長槍一掃,就在那油鍋落地的瞬間将油鍋挑開,衆人這才毫發無傷!”
這樣厲害的身手,衆人啧啧稱奇,隻有紀明朝察覺不對。
“這人是誰?竟然能在鬧市縱馬?”
“敏銳!”徐維一拍桌子,“這人就是前幾日剛剛凱旋而歸的……”
“秦王殿下!”
被打斷的徐維有些惱怒,叉腰道:“你們幹嘛搶我的詞兒。”
紀明朝手勁兒大,使勁扯了他一下。
他被扯得身子一歪,餘光這才瞟見了自己背後的兩個身影。
一個貌美得令人眼熟,嗯……少卿大人。
另外一個……
魁偉挺拔……相貌堂堂……的……
秦王殿下!
衆人正欲行禮,和宋望朔一起進來的秦王卻暢快一笑。
“不用多禮了!本王不過是來看看的。”
他話雖如此說,眼睛卻一直往紀明朝臉上瞟。
像!真像!
而紀明朝也暗中打量着這位皇子。
皮膚是小麥色,他體格健碩,像個将軍。臉型和周王相似,都是方正的臉型,眉目柔和,隻是一身肅殺之氣讓人忍不住膽寒。
宋望朔不着痕迹地擋住了他的視線。
“殿下不是還要去牢獄巡視嗎?”
秦王眼含深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走吧!”
他這次,本就是沖着大理寺牢獄來的。
這裡是大理寺牢獄中的甲字号,專門關押重刑犯。
高大厚實的牆體雖然看上去老舊但卻異常堅固,牢獄裡很黑,如同深夜,隻有在牆上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小窗能夠透些微弱的光亮進來。
“聽人說,逝者會在亡故的地方盤桓。”
秦王喟歎着,聲音缥缈。
今日這裡還有兩個犯人,他不敢大聲。
看着眼前被大理寺卿特意空出的牢房,宋望朔也有些出神。
“事情已經在穩步推進……”
不可久留,得到了情報的秦王不過待了一刻鐘就打道回府。
路上,他貼身的内侍試探道:“那小娘子生得很不錯,殿下不如納她入府?也算是對鐘将軍有所交代。”
内侍倒也沒有起什麼壞心思。
他年紀大,總覺得小姑娘做這事兒多辛苦還髒得很,還不如進府享福,反正自家殿下看在過往的情分肯定會善待她的。
“你說啥呢!”秦王大驚失色,“我腦子又沒病!這事兒太不地道了!”
見自家殿下反對,内侍也有些讷然:“奴婢這不是想着紀娘子這樣太危險了。”
秦王的臉抽搐了一下。
“雖然還不太了解,但是一個靠着自己搞走了前頭的大理寺少卿,還給自己弄了個官兒?你覺得這姑娘是個弱勢的?而且……”
他搓了搓手,臉上的笑容頓時變得不太正經。
“你看看宋二郎緊張别人的樣子!看都不準人多看一眼。本王還是準備一份嫁妝更重要!”
宋望朔的值房不大,内裡裝飾也很樸素,裡面隻有滿滿的書墨氣息。
“少卿大人?”紀明朝探頭。
“有事?”
紀明朝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
“那個……”
她覺得秦王不對勁!
“是為了秦王而來?”
“您是不是會讀心這樣的本事?”
宋望朔失笑,旋即解釋道:“其實這事兒我一直沒找到機會告訴你。自從上次你和母親見面後,家父家母已經猜出了你的身份。家兄或許也得知了,所以如今,秦王殿下也……”
他一邊說一邊暗自打量她的表情,想要從中找到破綻。
“原來如此!”紀明朝的笑一如往昔,頗為自戀地說道,“果然是這樣呢!我就說秦王殿下看我做什麼,明明他又不好美色。”
“紀娘子這是準備破罐子破摔了?”宋望朔的眼裡滿是笑意,“就因為在我面前不用裝,你就坦誠至此嗎?”
“對啊!”紀明朝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旁邊,“不僅坦誠,禮數我也不講了哦!”
“都可。”
紀明朝這才反應過來,似乎二人自認識以來對方就從來沒有拒絕過什麼。
“少卿大人的脾氣真好。”她随手拿起手邊的書,“釣翁醉談?”
宋望朔眼裡的笑意瞬間消減了不少:“你還記得王牧的事情嗎?”
“記得的。”紀明朝的臉色也不太好,“你也覺得不對勁兒?”
“嗯,這世上不會有那麼巧合的事情。我讓耿江去追查過了,暫時還沒有線索。”
正說着話,耿江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郎君!李主事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