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和孩子都愛吃這個……”

紀明朝問完就和宋望朔解釋：“嫚草之毒服用黃魚可解。”

“嫚草長什麼樣？”

紀明朝看向那一盤黃花菜，其中有幾個菜帶着須。

“很像黃花菜。”

她拿起筷子夾出幾根：“都是嫚草。不過，這菜是在哪裡買的？”

張夫人立即叫來負責采買的下人。

下人一聽自己買來的菜有毒，惶恐不已：“黃花菜是做熟了的啊，怎麼會有毒？”

紀明朝問道：“你隻說在哪裡買的？”

“就在西市，一個很健壯的男子那裡，他摘了不少野菜，今日的菜都是在他那裡買的！”

“可還記得他的樣貌？”

“這……好像是個長眼睛？”下人漲紅了臉，“小的隻記得當時是在一個賣布匹的鋪子跟前買的。”

“再去郭家！”

郭家的情況似乎就沒有張家那麼好了。

院子有些雜亂，而郭德民的妻子拉着五個孩子瑟瑟發抖。

“把孩子帶進去吧。”

郭夫人頓了頓，動作有些局促：“孩子……離不開妾。”

見她堅持，紀明朝也不多言，倒是宋望朔側身擋住了孩子的視線。

到底别吓着孩子。

死者面部、口唇均呈青紫色，顔面唇部腫脹。

這熟悉的死狀讓紀明朝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她立即扒開了死者的上衣。

果然，在死者的身上出現了不少成片的紅疹。

“尊夫可有什麼不能吃的東西？”

“海裡的東西他不能吃。”

“他發作前吃的什麼？”紀明朝指向桌上的碗，“面條？”

“是啊，隻吃了這個。”

郭家家境普通，面也是普通的素面，半點葷腥都沒有那種素面，清得像水一樣的面湯水裡隻飄着幾顆蔥花。

紀明朝端起聞了聞，語氣很是肯定：“有海魚的葷腥味兒！”

郭夫人也反應了過來：“他今天回來的時候說在西市買了個稀奇的香料，加在了碗裡面。”

“香料就放在廚房裡！妾這就去拿！”

郭夫人拉着孩子呼啦啦地離開，宋望朔低聲道：“郭家有些奇怪。”

“哪裡奇怪？”

剛剛她驗屍的時候，宋望朔一直在打量周圍。

“油燈用的是很好的燈油，還很滿。郭德明是一個力工，賺不了多少錢，可是你看他妻兒的衣裳，連個補丁都沒有就不說了，袖子邊都沒有卷邊。那幾個小孩的衣裳也合身得很。”

像郭家這種情況，弟妹會撿兄姐的衣裳穿，勢必不會太合身。

宋望朔繼續說道：“香料可不是便宜的東西，他卻舍得買還加在面裡？有這個錢買肉不好嗎？”

哪個做苦力的人肚子是不缺油水缺香料的？

紀明朝瞬間明了：“他家在藏富？”

二人正說着，郭力的妻子就走了出來。

她腳步急匆，拿出了一個香料瓶子。

“大人，這就是先夫買回的香料。”

紀明朝打開一聞，和面裡的一股鮮香味一模一樣。

“就是這個了！”

宋望朔目光沉沉。

死者雖然變多了，但是線索也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