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親出生于神都地區,認識你父親之後才移居到伽馬地區,并在這裡生下了你。紀年年初,你父親死了。他死後不久,遊熊的母親也病逝了。你打算帶着媽媽和弟弟回神都地區,徹底脫離刺鲸,所以才去辦理了跨境通行證,對吧?”
唱鹿說話時,遊隼一直盯着她。
他很難想象這個女人還知道多少,不管是武力還是腦子,這明顯是個厲害的角色。
遊隼實在好奇,“你怎麼知道?”
唱鹿想了想,“一點人脈,一點調查,再加一點猜測。”
她的回答讓遊隼更加肯定了他的想法。
這個女人不簡單。
他悶悶地應了聲:“嗯。”
“通行證已經辦好了,可你們遲遲沒走。”唱鹿伸出左手,按在桌面那張斷成兩截的通行證上,“看來聯邦對刺鲸發難,遠比公衆知道的要早。”
唱鹿的腦海中飛速掠過近期聯邦的所有大動作。
沒等遊隼回答,她已經有了答案,“三個月前,聯邦跨境局對外宣布要對所有通行證進行升級,居民必須持有升級後的通行證放才能進行跨境航行。但跨境局的工作效率很低,每個月的升級名額有限。你們一家沒輪上吧?不,應該說是被有意落下了。”
至少在三個月前,聯邦便已經有意再限制刺鲸成員的活動了。
捕魚之前要先讓魚群聚集,趁着魚多撒網才有最大收獲。
聽完這段分析,扶鸢發現了一個盲點,“你對聯邦很關注啊?”
唱鹿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沒出事前,我準備去參加惡魔獵手的選拔,做了不少功課。”
“惡魔獵手?”好中二的名字。
“就是清道夫。括号,聯邦專用版。”
扶鸢點頭表示懂了。
那所謂的‘沒出事前’,就是唱鹿還沒覺醒自我意識前咯?
她看向她,調侃道:“你很有上進心呐。”
唱鹿:“……”
這話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管了,正事要緊。
唱鹿的視線重新回到遊隼身上,“你媽媽的通行證,我或許有門路可以搞定。”
遊隼有點懷疑,不過也有幾分相信,“真的?”
“你,我不敢保證。你媽媽……隻要後面不再出事,不是難事。”
這個不再出事是指遊隼不能被抓住把柄,一旦罪名連坐,誰都逃不掉。
遊隼低頭思考了很久,“好,我信你。”
“别急着信我。”唱鹿打了個‘停’的手勢,“先回答我們的問題,風鈴在哪兒?”
一切又回到原點。
遊隼糾結了很久,時而擡頭,時而垂眸。
幾次想說話,張張嘴又合上。
唱鹿沒有催促。
今夜還很長,有大把時間等他想清楚要不要說。
慢吞吞吃完夜宵,還看了一部三十分鐘的微電影。
唱鹿正考慮要不要先回家睡一覺,遊隼終于開口了。
“我是程序員,負責組織重要資料的錄入與上鎖。因為刺鲸的白金會員總共不超十個,所以我記得很清楚。風鈴,她就是其中之一。”遊隼說,“你問我她在哪裡,我真的不知道,她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但我記得她曾經在N278港口寄存兩個盒子。一個用的是普通密碼鎖,另一個需要用一把特殊的鑰匙才能打開。”
扶鸢的臉色沉了些,“密碼鎖那個我已經打開過了,另一個你說要用特殊鑰匙?”
遊隼點頭,“那是刺鲸為白金會員特制的保險櫃,如果有人試圖通過外力強行打開,寄存的東西會自動銷毀。”
“鑰匙長什麼樣?”
“每個保險櫃的鑰匙都不一樣,她的那把……”估計很難形容,遊隼的面部肌肉略微抽搐,“像……像個鈴铛。”
像鈴铛的鑰匙?
很好,很抽象。
唱鹿想找紙讓他畫下來,卻見扶鸢拉開衣領,拽出了貼身戴着的項鍊。
竟然就是一個表面有着奇怪花紋的小鈴铛!
扶鸢把項鍊遞到遊隼眼前,“是不是這個?”
“是!就是它!”
唱鹿奇怪道:“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戴了項鍊。”
這個之前,是指扶鸢重傷手術後,她幫她洗澡那次。
扶鸢說:“風鈴留給我的,之前怕弄丢了,找了個地方藏着。”
這個之前,是指她夜襲N278港口那次。
唱鹿笑笑,“風鈴的盒子裡到底還有多少東西?”
言下之意,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扶鸢看過來,“兩樣。”
一個魔方,已經鑽進她身體裡了。
還有就是這把鑰匙。
兩人對視了很久。
久到遊隼莫名覺得背後發毛,空氣中似乎有硝煙味。
還是唱鹿率先開口打破了僵局,“保險櫃都有編碼——”
“2173647!”遊隼脫口而出,小心謹慎地觀察兩人的神情。
“謝謝。”扶鸢說。
“客、客氣。”
唱鹿又問:“保險櫃在N278港口的哪個倉庫裡?”
遊隼忙不疊答道:“東11倉。但現在整個N278港口都被聯邦封鎖了,你們很難靠近那裡,更别說打開保險櫃了。”
确實。
先前隸屬刺鲸的所有港口,如今都被聯邦接管了。
其中就包括N278港口。
必須想辦法在聯邦的眼皮子底下潛入N278港口并盜出保險櫃裡的東西。
思及此處,唱鹿問他:
“你知道風鈴寄存的東西是什麼嗎?”
“知道。”
遊隼哽咽了下,說:
“是一管藍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