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起來了的話，可以開下、呃……？”話沒說完，謝言清面前的房門就被打開了。

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若淮和昨天晚上一樣，未曾被布料包裹遮擋的雙腿——細細直直的，雪白又勻稱，懶懶挨在一起的大腿上擠出一點軟肉，像是輕輕地掐一下，就能輕易地在上面留下淺紅的印子。

沒有穿鞋的雙腳，就那樣踩在地面鋪着的絨毯上，瑩潤的腳趾并着，被深藍的顔色，襯出一種剔透的質感。

——比對方之前從浴室裡出來之後，自己慌亂之下瞥到的那一眼，看得更加清晰細緻。

謝言清的臉一下子就燒了起來，腦子裡也亂哄哄的一片，連自己原本想幹什麼，都給忘了個一幹二淨。還是沈若淮擡起手，戳了戳他濕透了的袖子：“怎麼弄濕了？”

謝言清一下子就回過神來，明明沒有被真正觸碰到，袖口下方的皮膚，卻無端竄起了一陣混着燒燙的麻，連指尖都好似有電流在胡亂地竄。

“洗衣服的時候、不小心，弄的。”他近乎慌亂地移開了自己落點過低的視線，看向沈若淮的臉，眼角的餘光，卻下意識地瞥過了沈若淮睡出了一點紅印的脖頸。

——這個人昨天晚上，是側着睡的。

裹到了脖子的被子被壓在枕頭上，堆疊着，在那靠近耳根的一小片皮膚上，碾出了淺淺的印子。

謝言清輕而易舉地，就能在腦海當中，勾勒出那樣的畫面。

而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人，在屬于自己的房間、屬于自己的床上，睡了一晚上的事實。

那隐約飄入鼻腔的、源自對方身上的香氣，也陡然間就變得鮮明了起來。謝言清嗅出了其中，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并非前一天晚上，沈若淮洗完澡後，身上所帶的單純的沐浴露的香氣，而是更深入、更微妙的，自己的氣息。如同滲進了對方的皮肉裡一般，混在這個人獨有的氣息裡。

仿若被打上了特殊的标記。

謝言清的臉紅得更加厲害了。他努力地想要壓下自己腦子裡，那亂糟糟的、指向不明的念頭，試圖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事情上：“我的衣服，都在裡面……”

沈若淮歪了歪腦袋，往邊上退開一步，讓出了進屋的路。

謝言清略微頓了一下，才邁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并沒有什麼變化。前一天夜裡的住客顯然十分安分，并沒有随意地亂動床鋪之外的東西。

然而，正如謝言清殘餘的氣息，在沈若淮的身上留下了印記一樣，對方那股獨特的幽香，也逸散在了空氣中，飄揚在房間裡的絲線一般，不時地拂過謝言清的鼻尖，讓他的喉口發癢，心跳也不可抑制地失衡。

“不在這裡換嗎？”而當謝言清終于按捺住自己混亂的思緒，從衣櫃裡拿出需要的衣服，準備轉身離開時，陡然響起的聲音，更是讓他的心髒都突地重重撞了一下，有種呼吸都停滞了兩秒的錯覺。

“這裡，”可偏偏造成了這一切的人還毫無所覺，就那麼懶洋洋地靠在床頭，玉白的足尖示意性地，在床前的地毯上點了點，“是你的房間。”